來人正是珠光寶氣閣的主人閻鐵珊,他長着一張白白胖胖的臉,圓滾滾的肚子,聲音又尖又細,聽這聲音,花滿樓覺得他不像是朝廷重臣,倒像是個太監。
陸小鳳和楚留香交換了個眼神,便迎了上去:“閻老闆,好久不見。”
閻鐵珊看到陸小鳳,也很驚喜,大笑着說:“你的樣子倒是沒什麼變化,隻是這眉毛怎麼隻剩兩條了。”
陸小鳳聞此,搖了搖頭:“看來我這胡子還是趕快長出來的好,不然見着誰都要解釋一句。”
“哈哈,不說這個了,這位是花家七童吧,果然好相貌,此前見過你幾個哥哥,今日也終于見到你了。”
花滿樓微笑點頭回應,閻鐵珊的目光又落到南宮瑜身上:“這位姑娘瞧着眼生,難道是陸兄的……”
閻鐵珊給了陸小鳳一個隻可意會的眼神,陸小鳳連忙搖頭。
“我是來蹭飯哒,什麼時候開飯鴨!”南宮瑜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天真道。
“啊哈哈,馬上就開始,姑娘請坐。”閻鐵珊笑呵呵道,他瞧着南宮瑜天真可愛,倒不像是江湖中人,便猜測是陸小鳳從某家拐出來的天真大小姐。
“今日高興,不僅你來了,連香帥和蕭兄都賞臉光顧,把俺珍藏的老汾酒拿出來,大家一起樂呵樂呵。”閻鐵珊吩咐下人取酒,自己坐在了主位上,示意霍天青開宴。
接着一道道色香味美的菜肴便上了桌,南宮瑜本就餓了,一聞到香味,更是覺得饑腸辘辘。
她也不管其餘人喝酒寒暄,自顧自吃了起來,那道活鯉三吃,當真是人間美味,令人欲罷不能。
蕭十一郎坐在南宮瑜旁邊的位置,見她吃得香甜,忍不住笑道:“魚丸姑娘的胃口一如既往地好啊。”
“趁現在要多吃點,一會兒還有一場硬架要打呢!”南宮瑜頭也不擡地說。
“哦?看起來魚丸姑娘到此,也是有任務的啊,需要我做些什麼……”
蕭十一郎話音未落,陸小鳳與閻鐵珊那邊的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了。
“閻老闆,雖然我們相熟,但我還是想問一句,嚴立本嚴總管究竟是誰?”
陸小鳳雖然一路上聽南宮瑜說了許多,但也并未相信多少,所以依舊按照自己思路走。
他這話一出,閻鐵珊的笑容頓時僵住,一張白胖臉也更加煞白了。
見到閻鐵珊的反應,陸小鳳對他的身份更加确定了幾分:“閻老闆若是認識他,可一定要提醒他,他還有一筆舊賬未清。”
“哼,陸小鳳,我把你當朋友,你竟是要砸我的場子!”閻鐵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霍總管,送客!”
閻鐵珊剛下達命令,就忙不疊地要離開,但還未走出門,便被門外的白衣劍客攔下,正是陸小鳳請的幫手,西門吹雪。
面對西門吹雪,閻鐵珊迅速後撤,随即大喊一聲,閣外頓時飛進幾個武林高手,沖西門吹雪而去。
所有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南宮瑜一口魚肉還未咽下,就看到自己的保護對象正在被敵方攻擊。
“我淦咳咳咳……”南宮瑜一個着急,被魚刺卡住,忍不住咳嗽起來。
“魚丸姑娘,你怎麼樣?”蕭十一郎見她痛苦的表情,關切道。
“不用管我……咳咳,蕭兄……快去保護閻老闆……”南宮瑜卡着嗓子,費勁地說出這番話,然後使勁咳嗽幾下,試圖把魚刺咳出來。
蕭十一郎并未看清局勢,但二人在玩偶山莊共同破局的情形還曆曆在目,因此他選擇相信南宮瑜。
此時水閣内鬥作一團,那幾個武林高手紛紛倒在西門吹雪劍下,陸小鳳和花滿樓也被在席間就座的馬行空攔住。
楚留香目前尚未遭受任何攻擊,他來此處并非為了替誰伸張正義,僅僅是湊個熱鬧,倒是見南宮瑜被魚刺卡住,覺得有點意思。
他飄然而至南宮瑜面前:“姑娘可要我幫忙?”
“咳咳,你能幫我把魚刺搞出來嗎?”南宮瑜說着,又咳了幾下。
楚留香拿起一個饅頭,讓南宮瑜咬一口吞下去,趁着南宮瑜吞咽時,用手指朝她喉下一點,南宮瑜便将饅頭帶着魚刺,一起吐了出來。
“啊,舒服多了,多謝香帥。”南宮瑜朝楚留香道了聲謝,便慌忙站起,加入戰場。
*
此時閻鐵珊的人幾乎都已經扛不住了,隻剩下峨眉派蘇少英,勉強站在西門吹雪面前。
突然一道劍氣從斜旁刺入,西門吹雪抽劍抵擋,隻聽“叮”的一聲,兩劍相碰,卻又馬上分開。
西門吹雪見眼前的女子有些面熟,冷聲道:“我不殺女人,但女人卻不該練劍,練劍的就不是女人。”①
“哈?你在說什麼鬼話?”南宮瑜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一言難盡地看着曾有一面之緣的帥哥做如此發言,突然覺得很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