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芩唇微張,隐隐覺得眼熟,“你、”
氤氲氣息随着字句吐出,下巴忽然被捧住,那人忽然迫不及待,要堵他的嘴似的朝着棗芩吻了過來。
棗芩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壞人按在床角落裡親。
明明……不是個恐怖遊戲嗎?
唇貼着唇,棗芩的唇又軟又涼,往裡探,濕熱柔軟的舌尖還有一股子甜味,忍不住想吸吮。
他并不想第一次接吻就太過分,于是忍耐着、隻是淺嘗辄止,描摹品嘗着柔軟的唇瓣,另一隻手則捉住棗芩的右手腕骨,不讓推拒。
棗芩在他松開的一瞬小口喘息,他沒忍住勾唇,笑着再次親了一下。
胸口的位置還擋住棗芩的小腿。
他幹脆直接連帶着他的小腿、胳膊,長臂摟到他後背将棗芩抱起來,整個放到自己腿上控制住。
棗芩瞬間臉蛋燙的被火燎了似的,熱乎乎的氣息将他包裹,明明都沒怎麼動,卻像是在做什麼劇烈運動,沒一會就渾身汗涔涔、熱烘烘的。
他沒注意到自己口袋裡的手機亮了一會又暗了下去,但因為被他的主人關了音量,并沒有收到提醒。
棗芩被親得沒了力氣,到後面被放到床上,男人則撐在上方,仿佛隻大型犬要把主人整個舔舐一遍,留下自己的氣味。
抱着他親的男人是突然被人拽開的,因為太突然,棗芩被吮着的濕紅嘴唇顫了顫,舌尖暴露在空氣中,整個人還很迷茫。
“你大爺的…”咬牙切齒的聲音将棗芩的意識拉回來一些。
随即便是拳頭砸在骨頭的悶響,宋呈一拳将面具男打翻在地,他不知道撞在了什麼地方,又發出一聲響。
面具男的身手并不差,哪怕被撞到頭,也并沒有反應多久,就迅速起身,從後腰掏出匕首。
月光在刀面上折射出一道寒光,森森冒着冷意。
回神的棗芩要開口阻止已經來不及,那冷意直沖宋呈,宋呈察覺到躲閃到一側。
棗芩挪動身體準備下床,想起身去幫忙,可他更怕自己幫倒忙,反倒連累宋呈,垂下眼睛的瞬間,鼻尖萦繞了種熟悉的勾人魂魄的香氣。
——是濃重新鮮的血液的味道。
身體中屬于吸血鬼的食欲躁動起來,棗芩忙用手臂捂住自己的鼻子,阻止更多的氣味進入自己的嗅覺。
可惜剛剛過度的心跳,再加上近距離血腥的刺激,他已經舔到了自己上面冒出來的兩顆尖牙。
眼下的情況危機,棗芩想跑出去是不可能,還有可能被兩人誤傷,他隻能寄希望于宋呈快點将壞人打跑。
宋呈心中洶湧的憤怒幾乎将他淹沒,推開門在月光下,高大的男人趴在棗芩身上的場景,讓他瞬間目眦欲裂,恨不得殺了對方。
或許憤怒就是會激化人的力量,宋呈感受不到自己傷口的疼痛,從系統空間拿出一把刀與對方搏鬥。
在他趁機從門跑走時,宋呈并沒有追上去。
而是到棗芩身邊,握住他的肩膀,忙問:“有沒有事?”
·
棗芩醒來的時候精神充沛,伸了個懶腰,隻覺得睡了個非常圓滿的覺,沒有做夢很是安心。
他醒得早,天蒙亮。宿舍的窗簾大敞着。
宋呈很難得在睡覺,頭對着棗芩這邊,黑發、鼻梁高挺。
昨晚的一切還在眼前,但不知為什麼,那種難受卻變得很淡,仿佛距離他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膜,再代入不進去。
對于自己的父母根本不存在這件事,好像隻是件正常的事。
他記得他們從校門離開後,他被宋呈背着去了學生會,想到這裡,拉開了序幕之後的一切都如潮水般湧上來。
棗芩坐在自己的小窩裡,低頭難以置信閉了閉眼,又躺回去,他合上眼睛。
這一定是夢……
可是嘴唇傳來微妙的麻意,提醒着他那些都是真實發生在他身上的。
他下意識抿了下唇,又趕緊松開,他感覺自己的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棗芩摸了一下,鼓鼓的,他以前沒注意自己的嘴巴到底鼓不鼓,還是被親鼓起來的。頓時有點想哭。
想尋求安慰,都沒人可以傾訴。
如果傳到那種很八卦的人耳朵裡,肯定又會傳起來“那個棗芩,他好随便的,誰都可以親他嘴巴。”之類的話。
【系統……】
系統依舊是平靜的男性嗓音:【嗯,在的。】
【哎,算了。。你都不是人。】
系統:【?】
棗芩忽然想到什麼,從被脫下的外套口袋中找到手機,把亮度往高調了點。
打開血族交流平台,中二少年的頭像果然是亮着的,肯定是通宵了,現在的中二少年都很晚睡。
【我是一棵小樹苗:我好倒黴。】
其實短暫糾結了那麼幾秒,但耐不住棗芩真的需要來個人安慰他一下,需要一個情緒的出口。
【燼:?】
問号?
别人說這樣的話,你不應該說“沒事吧”“怎麼了?”。
一個問号把棗芩的傾訴欲望打回去了,他翻了個身,心裡悶悶的。
【我是一棵小樹苗:算了,你不懂。】
【燼:不可能。】
李知樾此時正坐在去公司的車上,他說這話不是在撒謊,他不相信對方說的什麼是他不懂的。
他從小在任何需要競争的地方,隻要有他,第二名才是别人需要競争的。
隻是,
【我是一棵小樹苗:我被人親了】
李知樾皺起眉,‘親’這種字眼,對他來說有些陌生。點開這人的頭像,被刺傷了眼睛,又迅速點退。
【燼:你感到開心?】
棗芩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我是一顆小樹苗:??你才開心!我嘴巴好疼,我不是自願的!】
【我是一顆小樹苗:可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