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錄制如期而至，樂朝厚着臉皮跟着鄭泫去了，名義上是鄭泫的助手。張維明看到他倆一塊來，什麼都沒說。

錄制第一天，先是一些明星嘉賓熱場子。有歌有舞，還有演員現場演繹，樂朝都忘了自己是來陪鄭泫上班的，他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場子熱完，輪到介紹嘉賓。除了張維明，徐立和陳天齊都是經常在古玩類電視節目出現的老專家，隻是輪到介紹張維明時，主持人報的一串頭銜聽得樂朝頭暈目眩。

鄭泫在攝像機後站了一整天，做的事情就是張維明渴了遞水，張維明累了捶背，張維明狀态不好了替他喊休息。樂朝看在眼裡，心裡嘀咕着怎麼都是打雜的活。

錄制完畢後，樂朝直接了當地把想的告訴了鄭泫。

鄭泫勾起食指在樂朝的鼻梁上一刮，笑道：“你這就是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

“怎麼說？”樂朝問。

“徐立和陳天齊不是因為意見分歧差點吵起來嗎？這點肯定不會在節目播出的時候放出來，而且後面張老師也解釋了鄭闆橋筆觸的特點，我還是學到一點東西了。”

“額......這算吵架？”樂朝想起好像是有那麼一陣氣氛詭異的時候，倆老頭臉上挂着商業假笑你一句我一句。不過那時節目導演兩眼冒光，拳頭都捏緊了。

“嗯，還有點像開學術會議急眼的時候。”鄭泫的語氣裡帶着笑。

樂朝撐着頭，突然問鄭泫：“都是和古董有關的工作，你是喜歡在考古隊還是在節目？”

鄭泫沒怎麼想就答：“還是考古隊吧。”

“為什麼？考古隊那邊雞不生蛋鳥不拉屎，見你一次得隔好幾個星期，還風吹日曬整日挖土，到底好在哪？”

鄭泫往樂朝腦門上彈了一下，說：“你說的那些是表面的，□□上的苦。我喜歡的是第一次見到别人從未見過古董的興奮，要是是我親自發現的更好。”

樂朝好像有點懂了。

第二天的節目錄制，樂朝又跟着鄭泫去了。從現場工作人員的口中得知，今天是瓷器專場，聽到“瓷器”二字，樂朝的眼睛下意識就瞟向了鄭泫。

但本來站在攝像機後頭的鄭泫人不見了，樂朝自己在錄制現場找了兩圈，還是沒見到鄭泫人。他正糾結着要不要對工作人員說時，鄭泫西裝革履地從側門出來，頭發明顯還做了個造型，好像還化了妝，後面跟着個拎化妝箱的女士。

樂朝快步走上去：“你去幹嘛了？”

鄭泫沒時間詳細解釋，留下一句：“結束了跟你說。”然後坐到明星嘉賓邊上去了。

第二期節目倒沒第一期唇槍舌劍，隻不過張維明總是有意無意地點到鄭泫，鄭泫流利順暢地、背書似的對鏡頭解釋清琺琅彩的工藝色澤。張維明慈父般看着鄭泫欣慰地笑。

樂朝才懂，鄭泫真不是來打雜的。

沒有了歌舞拖延時間，第二期節目的錄制的比昨天快，天還沒黑透，鄭泫和樂朝就已經到家了。

剛進門，樂朝憋在肚子裡的話就憋不住了：“我聽到制片和商務兩個人說你很适合上鏡。”

鄭泫輕輕地“嗯”了一句。

“後來我去廁所，後門那邊，我聽到幾個抽煙的在說‘張維明帶的那人......’”樂朝把話說了一半，插手看着鄭泫。

沒聽再聽到樂朝的聲音，正在換鞋的鄭泫擡頭看了一眼樂朝：“他們說什麼？”

樂朝“哼”一聲：“原來你在聽我說話。”

聽出樂朝的語氣不好，鄭泫換好鞋，擁着樂朝往沙發走，軟聲道：“在聽。”

稍稍緩和，樂朝才繼續說：“他們說以為你是一個被人硬塞進去的沒用關系戶。”

鄭泫捏樂朝的臉，說：“他們說就說呗，無所謂。”

“對了，”樂朝想起來，“你怎麼突然要上台出鏡，張維明之前和你說過嗎？”

鄭泫答：“提過，但我沒往心裡去，沒想到鏡頭那麼多。”

“你别說，電視台妝造做的不錯。”樂朝捧着鄭泫的帥臉左右端詳。這臉隻用清水洗一洗就很好看了，但化妝師還給鄭泫化了眉毛，上了點修容。

“那你看到我有心動的感覺嗎？”鄭泫沒羞沒臊地問，眼睫毛扇啊扇。

樂朝松手，“切，早看膩了。”

鄭泫沒接茬，靜靜地散發魅力看着樂朝。樂朝雞皮疙瘩都起了，好像自己做錯了事，不該嘴硬，他模模糊糊道：“心動心動，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