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裡光線昏暗看不清,但閃爍着五顔六色的彩燈,營造着似夢非幻的氛圍。随處都是随着音樂搖頭晃腦的人,鄭泫還注意到舞池裡不少同性情侶。
沒多久,樂朝自己跳嗨了,對着酒瓶一口接一口地喝,時不時還想把手裡的酒塞給鄭泫喝。這些舉動都被鄭泫推了回去。
DJ的歌換了一首接一首,樂朝越蹦越高,越跳越嗨。為了玩盡興,手裡的酒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鄭泫手裡了。在舞池裡一動不動隻是聽歌的鄭泫像一個異類,卻不得不站在那當一個帥氣陪襯。
樂朝要對鄭泫說什麼,手臂順其自然地勾住鄭泫脖頸,踮腳湊在他耳邊大聲說:“你看那邊。”樂朝指了一個方向,怕對方發現,很快便收回了手。
鄭泫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雖然對這種場所有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的時候難免受到些許心理沖擊。
前後左右都是忘我跳舞的人群,那對男同視若無物,忘情地在舞池邊緣地接吻。周圍除了他和樂朝,好像都見怪不怪,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們......”鄭泫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樂朝抽走酒瓶,仰頭灌了口酒,不知道是腦子裡裝了什麼東西,推着鄭泫向舞池另一邊去。鄭泫的衣領被樂朝狠狠拉住,他覺得這有些瘋狂,但不可能在外面和樂朝唱反調。
半推半就地,兩人也挪到了舞池邊緣,身後人群湧動。樂朝又仰頭喝了一口酒,在鄭泫還沒搞明白狀況的時候堵住了鄭泫的唇。
冰涼的液體經過火熱的唇舌交換,鄭泫不能推開樂朝,那瞬間也不想推開樂朝。他難得見到樂朝如此主動的一面。樂朝受到周遭氛圍的感染,盡情釋放自己的荷爾蒙。
樂朝借着體重将鄭泫抵在牆壁上,攥緊衣領的手沒有絲毫要放松的意思。鄭泫彎腰弓背,姿勢極為難受,但他還是配合樂朝發瘋,閉着眼享受酒精帶來的理智喪失。
酒早已溫熱下肚,他們還是在嘈雜中吻得難舍難分。鄭泫學會了屏蔽雜音,好像豎起了一道結界,将樂朝以外的事物隔絕。
終于,樂朝有了松手的迹象。他吻地猛烈,放手地也灑脫,但鄭泫被他勾得意猶未盡,地位反轉,樂朝被鄭泫抵在牆上。
“這麼快就結束了?”鄭泫握着樂朝拿着剩下三分之一啤酒的手腕,緊貼在樂朝耳根說。
“不夠?”樂朝眨眨眼,另一隻能動的手環上鄭泫,用嘴型說,“那繼續。”
這時,DJ放了首大熱舞曲,舞池内的人瞬間沸騰,爆發出一陣驚呼。燈光變換頻率加快,心髒迎合貝斯和鼓點狂跳。沒人去注意他們,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沒聽見曲目的變化。
鄭泫承認這是他這輩子目前為止做過最瘋狂的事情,他在公共場合若無旁人地接吻,多巴胺澎湃地湧上大腦。唯一的感受就是愉悅和享受,鄭泫有那麼點理解樂朝喜歡來這玩的原因了。
由樂朝開始的激吻,由樂朝結束,他被鄭泫突如其來的強勢弄得發軟,腳下踩的不是地,而是輕飄飄的雲。分開後,他緊張地将剩下的酒喝完,然後對鄭泫說:“我們回去吧。”
出租車上,他和鄭泫一言不發,連對視都沒有,像是達成了一種默契。司機向後瞟,以為兩個人在吵架,下車前還勸了幾句。
酒店房門“砰”地合上,又是迅速響起的“咚”的一聲,一路沉默的兩人在房間内糾纏到一塊。先是撞上牆壁,然後拉拉扯扯地往裡走,一邊吻,一邊丢棄身上的雜物。那些東西散了一地,落在地上東一堆西一堆,最後卧室那張床的附近是最幹淨的區域。
夜間氣溫更加寒冷,室外雪花紛紛揚揚,積聚在屋頂、欄杆、橋墩,望出去白茫茫。可即使這樣徹骨寒冷的夜,也不能讓他們動搖,他們如屋内壁爐中的明火一般熱烈。
該開的花不會凋謝在霜降。
幾乎折騰了一夜,樂朝醒來時已經是下午,明天就是回國的日子。
身體如鄭泫所說感到強烈的不适,估計多走兩步都累,但樂朝并不後悔。勉強睜開眼,身邊沒有人,他下意識地尋找鄭泫在哪。
想叫鄭泫的名字,聲音卻難聽地像隻啞了的鴨子。樂朝拿手機打鄭泫的電話,手機滴了幾聲,挂斷了。
樂朝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他累到不想起床。好在鄭泫馬上就回來了,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我給你買了吃的,還有藥。”鄭泫想得周到,他昨天還是克制了,但不可避免給帶給樂朝傷害。他們還有長途飛機要坐,即使是頭等艙,樂朝也要受些折磨。他小心翼翼地問:“還好吧?感覺怎麼樣?”
“還活着。”樂朝啞着嗓子說,他的喉嚨幹得要冒煙。鄭泫适時打開了剛買的牛奶遞上去,樂朝猛喝了幾口,這才舒服些。
樂朝注意到鄭泫買回來的其他吃食,掃了幾眼,不是糊糊狀就是看起來清淡的流食。他向來重口味,更是沒吃的胃口。
嫌棄的情緒被鄭泫捕捉,鄭泫沒硬要樂朝吃,而是打開藥膏的包裝,認真道:“我給你塗藥,他們說後面要好好保養。”說完他就想去拉開樂朝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