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劉阿奶,帶雨青曬太陽呢?”一道略顯尖利的嗓音高聲插進來,打斷了謝雨青和劉阿奶的溫馨時刻。
劉阿奶擡頭往向院牆外面,見是王秀,她的面色瞬間冷了不少。
謝雨青有些好奇,也随着視線看過去。畢竟在他以前的記憶中,劉阿奶雖然幹練精明,做事也很有領導者的風範,但對外一直都是一幅平易近人的模樣,還從未如此冷過臉。等看清來人的模樣,謝雨青面色也有些冷淡。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極力勸說原身進山找草藥,最後卻丢下原身,一個人走了的劉水他娘,王氏!劉阿奶沒有邀請王氏進來坐坐的打算,謝雨青自然也不會開口。
誰知王氏卻像是沒看到謝雨青祖孫二人的冷臉,自顧自推開籬笆紮的院門走進來。
“青哥兒真是好福氣呀,你瞧,被救回來才幾天呢,就已經能夠下床走走了!真真是福大命大啊!俗話說得好,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王氏一邊大聲嚷嚷着,一手掀開籃子上的紅布,露出幾個雞蛋,一小塊油紙包,好讓周圍路過的人看清她提來了怎樣重的禮。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劉阿奶雖然不待見劉水哄着原身進山這件事,但謝雨青既然已經完完整整的被找回來,劉阿奶也不知道是劉水特意将謝雨青引去丢了還推了一把的事情,王氏還說了這麼些好話,劉阿奶做不到将王氏給趕出去。
“喲,是劉水他娘啊,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坐坐?”
王氏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聽說雨青好了,我這不連忙提着東西來探望探望嘛。呀,還是甜水呢!”王氏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碗水,嘗着甜味兒後眼睛亮了亮,灌了大半碗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碗繼續說話。
“是得給雨青好好補補。這不,我也給雨青拿了點紅糖來呢!”說着,王氏将籃子最上面那油紙包的半個巴掌大小的紅糖拿出來,給旁邊的鄰居展示了下,又塞回籃子裡,彷佛這點紅糖就算的上是多麼體面多麼顯貴的禮。
一口氣喝完碗裡的水,王氏又眼疾手快的給自己倒滿,直到水壺裡再倒不出水來後,才捧着茶碗小口小口喝着。
劉阿奶最看不慣王氏這人的小家子氣,劉家村日子過得算是不錯的,誰家也不算缺這一點糖,就算他們家現在沒落了,這糖水多多少少還是喝得起的。可王氏這做派,倒跟個好幾年沒嘗過糖似的。
劉阿奶不喜她這做派,倒像是他們家不懂禮數,連口熱水都吝啬給來探望的客人喝似的。
還好這幾天為了給謝雨青補身體,屋裡柴火基本上都沒斷過,一直座着壺熱水方便喝。
劉阿奶當即進屋把水壺灌滿。
出來時王氏面前的碗已經空了,劉阿奶親自給王氏倒滿,“喜歡喝熱水就多喝點,大夫也說多喝熱水好,咱們家也不缺這點熱水。”
謝雨青聽出劉阿奶話裡的揶揄,嘴角挂着一絲淡淡的微笑。
王氏臉上原本堆滿了笑,碗送到嘴邊才發現這次壺裡的水就隻是熱水,一點甜味兒也沒有,她臉上的笑才淡了淡,眯成縫的眼睛才露于人前。
不過這雙眼睛裡算計精明太多,讓人看着不喜就是了。
“劉阿奶,我也就不說别的什麼了。青哥兒呢被找回來也算是好事一件。我家的水哥兒啊,往日和青哥兒關系是最最好了。青哥兒一出事我家水哥兒擔心的都吃不下飯。這不,一聽青哥兒好了就催着我提着東西來看看。”
劉阿奶是人精,她哪裡看不出來往日劉水來找青哥兒不是真心實意的想和青哥兒玩?隻不過青哥兒那時還沒好,和青哥兒說過幾次他也不信。久了劉阿奶也不說了,她也就多看着他倆。
對于王秀的話劉阿奶更是沒信多少,不過鄉親之間,面子還是得說的過去,因此也就笑而不語。
倒是謝雨青忽然來口,“那怎麼不見水哥兒?這麼久不見,我也有些想他了。他怎麼不親自來看看我呢?”
“這這這……”王秀驚訝的看了謝雨青一眼,“這……他弟弟纏着他呢,脫不了身,我不就替他來了嗎?”
“這樣啊。”謝雨青故作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那還是等我腿好了親自去找他吧。”
王秀被謝雨青的話說的有些發毛,她總感覺這青哥兒變了不少,雖然心底有些驚疑不定,但是面上她還是如常回道:“那感情好啊!這,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謝雨青隻是笑,并不接王秀的話,最後還是劉阿奶出來打圓場。和王秀說了會兒話才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