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拿團扇擋着,謝雨青的視線不像戴着蓋頭一樣受限,一邊走,他還有空分出些視線去打量身旁的張遷。
“前面有火盆,小心些。”
偷看被抓包了!
謝雨青更羞哧了,他下意識的攥緊握着的手,火燒火燎的收回視線。
面上卻還是裝作平靜,“嗯。”隻是緊張的尾音沒有壓住。
不出意外的,謝雨青聽見身旁傳來一聲小小的輕笑。
順利跨過火盆,早早在院子裡等着的人便将早就準備好的紅紙撒下。
“新人進門!火盆過,晦氣除,紅紅火火、大吉大利!門檻邁,坎不再,順順利利,幸福常在!”
伴随着吉祥話祝福語和樂聲,謝雨青被張遷扶着手,總算進了堂屋。
謝雨青松開張遷的手,接過遞來的紅綢,在司儀的主持下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謝雨青松了口氣,總算可以回房間休息一會兒了,剛剛坐在轎子上他一直暈暈乎乎的,到現在都還有些沒緩過勁兒來呢。
手裡的紅綢被拿走,扶着謝雨青的人又換成了張嬸子,現在張遷還不能跟着他一起回房間。
臨走的時候,謝雨青用餘光看了眼,劉阿奶胸前别了朵紅花,坐在堂屋主位,一臉笑盈盈的,而張遷,被另一行人拉着去了。
估計是敬酒吧。
謝雨青想,他收回視線,跟着張嬸子走回房間了。
這次張嬸子沒跟着進來,還幫着把房門帶上了,因此謝雨青一進門就放下了團扇,撲在了床上。
嗯?什麼東西?怎麼硬硬的?
床上可是換的新打的大紅棉被,還沒拿出來用的時候,謝雨青就偷偷感受了下。又松軟又暖和,這不比羽絨被什麼的性價比高?
怎麼現在感覺硌硌的?謝雨青手往棉被下伸去,然後掏出了——
紅棗、花生。
謝雨青一愣,忘記還有這一茬了。
被子一掀開,果然,一床的紅棗花生。
謝雨青嘗了顆紅棗,怪甜的。紅棗花生都有了,差個桂圓就是經常說的“早生貴子”了。謝雨青還挺愛吃桂圓的。
不過現在可不像現代一樣運輸方便,就連海邊的海帶運到這兒來都得賣八百文一斤,謝雨青有點不敢想,如果大曆朝真有桂圓,運過來得賣多貴了。
解決完床上的“異物”,謝雨青把花生殼往桌子上一放,然後就準備躺在床上歇會兒了。
等等,怎麼還有東西?
謝雨青熟練的伸手朝枕頭下一摸,然後掏出了本書。
不,準确來說,應該是本小冊子。
還是本黃冊子。各種意義上的黃,這冊子不僅書頁黃,内容也……
謝雨青翻了兩頁就合上了,冊子上一個字兒都沒有,全是各種圖畫。很……露骨……
這,他也沒想到,古人還玩挺花啊。
謝雨青随手把冊子往床縫裡一扔,然後躺下蓋住身子,就打算這麼合衣小憩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等謝雨青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他怔怔地坐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今天是他成親的日子。
便翻身下床,點上屋裡的油燈。
沒多久,房門傳來聲響,是張遷推門進來了。
許是喝了不少酒,張遷神色不如白天時清明,動作有些遲緩,臉上更是紅潤,像是喝酒有些上臉。
謝雨青的視線從張遷的臉上,移到他手裡端着的——碗。
油燈有些昏暗,加上喝了酒,張遷看不大清,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站在床邊,“青哥兒?”他出聲詢問道。
“嗯。”
确認了謝雨青的存在,張遷似乎高興了不少,“青哥兒,餓了沒?我給你帶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