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嗎?
這不是!
“星,星,你——”秋郁淺咬牙切齒,聽見門後面清淺如溪流的笑聲,她忽的意識到,星星這是在逗她呢。她被一個失憶症患者逗了。
“好好洗你的澡去。”秋郁淺氣急敗壞,嘭一聲用力将門縫拉上,咚咚咚快步走到沙發邊,拿起那疊厚厚的診斷書開始專研。
是不是真的失憶還不一定呢。
秋郁淺用力坐下,腳一滑,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疼倒是不疼,就是有點兒狼狽。她惡狠狠瞥向地上的黃瓜湯污漬,深吸一口氣,把診斷單放到一旁,踩着重重的腳步拿起拖把開始拖地。
三下五除二把房間打掃幹淨,秋郁淺重重呼口氣,坐回到沙發上,認真研究那疊診斷書。
“和德翰醫院。”
這是深城知名的高端私人醫院,離這裡大概二十來公裡。秋郁淺從同事口中聽到過,能在和德翰看病的非富即貴,倒是應證了星星的話,也隻有富貴人家的大小姐,才會被同樣權勢滔天的仇人追殺。
哈,自己怎麼這麼容易就信了追殺的說法。秋郁淺搖搖頭,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殺豬盤。
現在殺豬盤質量這麼高?派個大美人兒來騙她?她有啥可騙的呀。這包包看着也不像假貨。秋郁淺拎起星星空蕩蕩的手提包,手指摩挲過上面的細膩紋路,看不出個什麼。
她繼續看診斷單。
名字那一欄,姓隐去了,隻有個“星”字。
醫學術語倒是寫得很詳細,還有幾張巨大的核磁共振圖譜,被星星強硬地疊成一小塊兒,放在紙頁裡,被折疊的地方已經有了痕迹。
秋郁淺看不懂診斷單,但她認識看得懂的人。她的閨蜜林霜夜,準獸醫博士生一枚。别看林霜夜學的是獸醫,人醫要學的,人家讀書這幾年還不是樣樣不落。
林霜夜主研方向是中獸醫,和中醫同根同源,教材都用的同一版。這兩年裡,林霜夜更是跟着導師在國内外的中獸醫大醫院四處出差,調研學習,有些時候還會去三甲醫院參加研學。聽說她是什麼中獸醫傳承人,派頭可大了。
秋郁淺拍了幾張照片,發送:“霜夜,這單子你看得懂嗎?”
秋郁淺沒指望林霜夜立馬回複,她知道自己這閨蜜有多忙,要麼在實驗室泡着,要麼在寵物醫院裡加班,三天兩天的還到處出差,一出差,連自家貓都顧不上,每次都往秋郁淺家送。
林霜夜前兩天還說,很快要去漂亮國出差一段時間,這周末空了就把貓送過來,也沒說具體啥時候空。
……
廁所裡嘩啦啦的水聲停了。
秋郁淺條件反射地坐直身體,把診斷單甩到桌子上,可下一秒,她又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重新拿起單子端詳,微微皺眉,做出一副狐疑挑剔的表情。
呵,掌握主動權的人是她,她心虛幹什麼。
明明星星才是該心虛的那人。說這人傻吧,短時間裡她能跟着電視劇學那麼多,還裝得有模有樣,足夠把别人騙得團轉,說她不傻吧,明明失憶被追殺了,還敢跟着一個陌生人回家求收留。
秋郁淺心思完全不在診斷單上,心不在焉地等了幾秒,廁所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她第一時間瞟過去。
星星“啪嗒”踩着濕漉漉的拖鞋,衣服已經換好了,穿着秋郁淺的淺绯色睡衣。對秋郁淺來說過于寬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剛剛合身。
濕漉漉的長發貼在星星身上,脖子上、衣服上,往下滴着水,沾濕了衣服。睡衣本就很薄,這會兒沾了水,緊緊挨在她身上,從上到下,勾勒出玲珑身段。
不僅是前面,就連側面,也肉眼可見地沾了一大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