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采衣頓了頓,看着姜煥的眼睛,問道:“哥,可以把他給我嗎?”他指言七。
姜煥沒問他要幹嘛,隻是點頭示意可以,并表示在這個結束前會在氣牆裡陪他。
華采衣沖他道了謝,然後轉身向言七走去。
他不想用拳頭攻擊言七,微微碰到言七的皮膚都會讓他感到惡心,于是他抽出一把直刀,用力插進了言七的右手手掌裡。
“我讨厭别人把亞瑟和我扯上關系。”
刀插進了言七的左手手掌裡。
“我讨厭别人提起我跳舞的事”
刀插進了言七的左大腿裡。
“我讨厭别人讓我回憶起那段屈辱的回憶,本來它夢魇一樣纏繞在我的腦子裡就很煩了。”
刀插進了右大腿裡。
“你讓人惡心,我讨厭讓人惡心的事物。”
刀插進了言七剩下的那隻獨眼裡。
“我讨厭你激怒我哥弄髒我哥的樣子。”
華采衣的黑發淩亂地貼着他的臉往下垂,言七的血有一些濺在了他臉上,他把刀抽出來皺眉厭惡地抹去:“你真是太惡心了。”
刀終于正中言七的心髒,華采衣側身躲避。
“你是亞瑟的狗,亞瑟的奴隸,還因為肮髒的血液做不了亞瑟的血包,你和亞瑟一樣惡心。你們殺害我的同伴與親人,毀滅了我的家園,你們羞辱了我整整五年,讓那段血腥與不堪的記憶折磨了我五年,現在還要纏上我。”
刀又連續插進言七的心髒,似乎是在發洩着什麼。
“我恨啊,我怎麼能不恨,我就是靠着這口仇恨與怒火的氣支撐到了今天。”
華采衣最後狠狠一插,然後洩力坐在了地上,他的黑發沾到了血迹,衣服上也到處都是血,整張臉上都是疲倦與萎靡。
姜煥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沖上前去一腳把言七的屍體踹開,蹲下身抱住華采衣,讓他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手蹭着華采衣的臉頰,一手撫摸華采衣的頭頂,口中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一一,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還有我呢,我會一直保護你,陪着你……”
華采衣伸手緊緊抓住姜煥的衣袖,放松自己的身體,放任自己倒在姜煥懷裡休息。
他微微阖上眼睛,鼻腔裡突然湧上一陣酸澀,又直沖眼角而去。
小時候父母不允許他哭,因為那是懦弱的表現,母親說,一旦敵人發現了你的懦弱,你就會命喪當場。
後來,他的母地被毀,仇人對他百般羞辱,亞瑟逼他吃來自父母身上的肉時是他迄今為止最想哭的時刻,但他咬着牙,死死抓着自己的大腿,以一種自殘般的痛楚将淚水憋了回去,因為他的眼淚隻會讓仇人更加興奮。
現在,他在姜煥懷裡,感受着姜煥身上的溫暖,感受着他溫柔的撫慰,耳邊是他溫聲的寬慰。
那滴隐忍着遲來了二十年的淚水,終于在此刻,緩緩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