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非日常的好奇,還有對家族病态傳統的逆反,以及十多年來都在費力構建的安全的健全的屬于正常人的那一部分三觀正在發生十分激烈的矛盾。
如果她沒有得到那把槍的話。
如果她沒有看到中原中也的異能力的話。
這種矛盾也不會上升到一個激烈到她無法忽視的程度。
但理智告訴着她,她現在這種樣子出現在危險地區也不過是多一具屍體的無意義送菜行為,更别說滿足好奇心。
所以……是她不夠強嗎?
思想越發危險起來,為了抑制她的這種無止境地妄想,她不得不起來打電話給了她本科的導師。
很簡單,聊學術,聊這些“正常”的東西讓她拉到普通的世界中來。
祁臨的導師很喜歡她這個學生,很惋惜她沒有繼續深造,所以接到電話倒有些驚喜。祁臨内心稍微也有點愧疚,便提出幫忙,數據分析和整理她還是很在行的。
但幾天過去了,導師也不好意思再讓她幫忙了,祁臨又閑了下來。
祁臨:“……太宰什麼時候回來,這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吧。”
她有在留意新聞,還有社交軟件,總之是一切明面渠道上能獲取到的東西,她推斷事情應該算是平息下來了。
但是散養貓回不回來都是看他心情。
不過她可能運氣不錯,太宰在今晚上回來了,他抱怨道:“都怪祁臨的詛咒,這次我又沒死成。”
祁臨:“好耶。來找你的那個中也,是你的朋友嗎?”
太宰露出了十二萬分的嫌棄表情:“隻能勉強說是搭檔,我的朋友才不會是那種蛞蝓。”
聽起來太宰的朋友另有其人。
祁臨問出了這幾天瘋狂困擾她的問題之一:“你有沒有異能力?”
“看來中也來找你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太宰擡擡眼皮,“我有喔。”
祁臨有點意外太宰竟然這麼誠實,連忙追問:“是什麼是什麼?”
太宰:“異能無效化吧,大概。”
雖然是主角一般的能力,但祁臨腦内關于異能力的酷炫想象就在太宰這裡見不到了。
祁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落下來:“啊,那不是連彎湯勺都做不到嘛……太宰,你什麼時候喊中也到家裡玩一下?”
“不要,”被嫌棄了異能的太宰好好端詳了一下祁臨,“祁臨姐姐,怎麼我出去的這段時間,你内心的空虛又放大了那麼多啊?自我壓抑不覺得辛苦嗎,有一點點可憐诶。”
祁臨:“不要把我不出門這件事說得奇奇怪怪的,就像那什麼一樣!”
太宰勾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得近了一點:“我覺得我隻是在描述事實,偶爾放松一下嘛,你難道真不想知道我到底這次的工作是在做什麼嗎?隻要問了我就會告訴你哦,問一句而已,很輕松的事情,我會把我的一切告訴你的。”
暴風雨上行船的水手最怕就是這樣的聲音,放下手中的掌舵當然很輕松了,不過就是放手的事情,但放手之後的失控那就沒法再掌握了。
“我、我才不問……!”祁臨在近距離中掙紮着道,雖然她内心真的有一瞬間很想将疑惑的事情全部問清楚,“問了之後你這家夥就會覺得沒意思跑掉了吧,不會管我接觸了裡世界之後的死活的,我強烈懷疑你是管殺不管埋的。”
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可惡,這下她内心的矛盾不是又升級了嘛!
太宰拍拍手:“以我的經驗,你就算接觸了也不會一下子就死掉,不如說我的誘勸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扛下來的——雖然我也不是很認真地在做這件事。所以說為了你日益膨脹的危險好奇心着想一下,祁臨就不要想着把那個小矮子邀請過來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