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回來,後媽跟他“告狀”。帶着哭腔,說不給她一個交代,就把孩子打掉。
爸爸吓得魂飛魄散,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願意嫁給他的第二個女人,好不容易才有了傳宗接代的希望。
爸爸舉起闆凳,往我後背狠狠一砸,痛得我直接撲倒在地上,痛得我無法呼吸。
凳子散架了。
我的四肢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爸爸還要打,後媽怕打死人,趕緊虛無地攔了攔。
半夜無故醒來,聽到爸爸房間有不同尋常的說話聲。
一種難以言表的力量促使我靠近。
隔着門,靜靜地聽。
後媽厭煩地說什麼時候把我送走。大概是爸爸的沉默惹惱了她,她爆了幾句粗。
爸爸擔心她動了胎氣,終于出聲,呃呃呃了半天。
後媽說要不把我嫁了,然後狠狠敲一筆彩禮,給未來兒子結婚用。
爸爸說我不願意怎麼辦。
兩人陷入沉默。
半分鐘後,爸爸提議說要不半夜叫人來睡我,到時生米煮成熟飯,不願意也得願意。
後媽矯揉造作地嗯了半天,說不管,把我送走就好。
然後兩人開始商量,找誰比較好。
我悄悄回房間,想着準備怎麼辦,失眠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不要的書整理出來,賣了幾十塊錢。然後迅速收拾好行李,悄悄離開這個家。
加上之前存的零花錢,可以維持我幾天的開銷。
離開這座城市,找份工作,開始新的生活。
日子過得像水一樣平靜。
隻是沒想到,幾年後爸爸找到了我,匆忙寒暄幾句後,說弟弟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說沒那麼多錢,問我要,要我向能借的人盡量借。
說他自己要賺錢,能要我的骨髓就要我的骨髓。
我拒絕。後面也拒絕見他。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後來聽同樣認識的人說,爸爸做配型的時候,發現兒子并不是自己親生的。
認識爸爸前,後媽就懷了孕,那時她剛跟前男友分手。
大家都以為兒子是早産,所以誰都沒懷疑。
結果出來後,後媽人間蒸發了,留下了别人的白血病兒子。
爸爸和爺爺多次聯系後媽,說不是親生的就不是,還可以再生,隻求後媽能回來實現家裡傳宗接代的願望。
彼時我在幾百千米的省外,靜靜地喝着咖啡,看面前這位友人的嘴巴一張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