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逛小吃街。等想起來去看時間,發現已經挺晚了,該回家了。并且,明天還要早起上學。
祁冰宇問肅丹:“你真的沒有想吃的東西嗎?”
“沒有。”肅丹想也不想。
“真的嗎?”
“真的。”
“吃嘛,吃一樣也行。”
“不吃。”
“不吃就回去了哦?”
“嗯。”
祁冰宇繼續啰嗦:“吃,我去買!”
“不用。”
“吃啦吃啦!”
“不吃。”
“不吃就回去了哦?”他又重複一遍。
“嗯。”
肅丹跟着祁冰宇往小吃街出口走。走一段路,祁冰宇又說:“不吃就回去了哦?”
“嗯。”肅丹第N次說嗯。
“真的走了哦?”
“走呀。”
祁冰宇一路啰嗦,肅丹一路應答,一直到走出小吃街,走出一段距離,祁冰宇才終于停止問話。
夜色中當下走的路,路上行人三三兩兩。靠近馬路那一邊的位置,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棵樹。
其中一棵樹上吊着一個洩了氣的粉色小貓氫氣球,在微風的吹拂中搖曳。肅丹飛起來,把它拿了下來。祁冰宇連忙朝四周看看,幸好沒人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
“哇,肅丹,你真的會飛起來!”祁冰宇不敢說得太大聲。這一次,他親眼看到了肅丹飛起來的場面。
肅丹把拿下來的洩氣氫氣球放進垃圾桶裡。
上學的日子又到來。結束了周末,大家又過回平常上學的日子。
今天去學校,把作業交給組長之後,陳露藝回到座位,跟同桌肅丹聊起了周末的事。畢竟,她們可是周末在外面碰見過。
“哦~就你和祁冰宇兩個人一起出去玩而已,沒有家長陪?”陳露藝問。
“對啊。祁冰宇的爸媽出差,我們也不要阿姨跟着我們。”肅丹說。
“他爸媽要出差多久?”
“兩個月。”
“那還有多久回來?”
肅丹想了想:“嗯……半個月吧。”
陳露藝歎氣:“唉,好羨慕啊,不用被爸媽管的日子多自由,要是我爸媽也出差就好了,出個……至少半年,至于生活起居就像你們一樣有阿姨照顧。這樣子我就不用一天到晚被盯着寫作業、上補習班了。”
“但不管怎麼樣,還是需要點自控力啊。”
“哎,肅丹,你說這話怎麼有種家長的味道?”
肅丹笑而不語。
上課鈴響,老師走進教室。同學們早已拿出課本放桌子上,坐得端端正正。
對孩子們來說,若是體育課改成文化課,會唉聲歎氣,一百個不願意。但若是文化課改成體育課,便會瞬間手舞足蹈,開開心心。
這節課,便是文化課改的體育課。因為上文化課的老師請假不在,便決定由體育老師上。
祁冰宇和同學們歡呼雀躍地下樓,一路叽叽喳喳。
到了操場,同學們跟着體育老師做熱身運動。做完了熱身運動,老師讓跑幾圈操場。
大家排好隊,隊伍一列接着一列跑。
剛開始還跑得很整齊,但越跑到後面,隊伍就越松散。再後來,開始有同學走起路來。
體育老師吹口哨:“不要走,跑起來!用鼻子吸氣,嘴巴呼氣!”
喘氣走路的同學有氣無力又開始跑。
頭頂着太陽,一直在跑,一直大口喘氣。胖一點的同學已經大汗淋漓,汗不住地流,額頭脖子全部被汗浸濕,反射着太陽光。
大家都覺得很累,隊伍稀稀拉拉。有的同學跑得快些,有的同學跑得慢些。有的同學超過一個又一個人,有的同學看着一個又一個人超過自己。大家多多少少都出了汗,都在大口喘氣。
肅丹卻自始至終在勻速跑,跑步姿勢标準,不見喘氣,也不見流汗。就好像,不管跑多久,都是剛剛才開始跑的狀态。
肅丹一直在面無表情地跑。跑完老師說的圈數,才會停下。
祁冰宇在後面跑,忍受着肺部的難受,一邊大口大口喘氣,一邊看着前面勻速跑的肅丹。她看起來跑得毫不費力,也沒有刻意加速,但是祁冰宇還是覺得好難追。
他猛地一發力沖刺,終于開始一點一點接近肅丹。他懶得再去管身體的疲累,隻要身體還能跑就好,隻要不倒下就好。
“肅……肅丹……”還有一兩米追上時,祁冰宇喘着氣喊她名字。
肅丹往旁邊一看,祁冰宇再一發力,調動所有力氣去跟她跑在同一水平線上。
“怎麼了?”肅丹說。聲音很平穩,聽起來根本不像跑了很長時間的步,就好像一直處于休息狀态的聲音,一點喘氣的感覺都沒有。
“你……太能跑了。怎麼你跑步都不出汗呢,”祁冰宇說,“你不累嗎?”
“累嗎?”肅丹反問。
祁冰宇不需要回答,都知道肅丹一點也不累。
可祁冰宇是真的累,力氣在沖刺追肅丹的時候已經用完,再也使不上勁,隻能眼看着肅丹大氣不喘跑得離自己越來越遠。
有同學跑完了圈數,坐一旁休息,被體育老師催起來:“跑完步不要馬上坐,走一下,不然屁股會變大的,啊!”
坐着的同學隻能要死不活地起來走動。
同學們陸陸續續跑完。有些是走到終點的。大多數人沖過終點之後,停下來大口大口喘氣,汗水流了一頭,不知道的人一看也知道他們剛跑完步。
肅丹是第一批到達終點的。她既不大口喘氣,也不流汗。跑了那麼長時間,看上去就好像沒有跑,跟一般同學形成鮮明對比,就好像剛才同學們都在跑,隻有肅丹在旁邊全程休息。
但,實際上是她也在跑。隻是不累,在那麼大的太陽下跑那麼久也沒出汗。
祁冰宇是接近最後一批跑到終點的。在短暫休息,喘得沒那麼厲害之後,來到肅丹跟前。他的疲累狀态跟她的精神狀态完全相反。祁冰宇看到之後問:“肅丹,你真的不累嗎?”
“不累啊。”肅丹說得理所當然。
“啊?我真懷疑你不是人。”吐槽之後又改個說法:“哦,是,不是地球人。”
下午最後一節課留給大家室内自由活動。這節課沒有老師,同學們可以下座位,但不能出教室。
大家都覺得很自由,想幹什麼幹什麼,不用像有老師上課時那樣隻能坐在自己座位,不能開小差,要安靜。
室内自由活動課,不僅可以開小差,不僅可以随意說話,還可以“開大差”。下座位去跟自己的好朋友下棋,吹牛,聊天,全都可以。
室内自由活動課,說明有一節課的時間能給大家在教室自由活動,對大家來說時間還是很長的。
隻有一部分同學還在自己的座位上,很多同學都是你坐我的座位,我坐他的座位,要麼就是站着跟好幾個人聚集,就為了更好地玩耍聊天。
肅丹是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她回過頭去跟後面的女同學秋瑜聊天。
肅丹看到秋瑜的耳垂那兒多了一副藍花耳釘,問:“你打耳洞了嗎?”
秋瑜說:“我沒有打耳洞,這是吸鐵石的。”說着就把藍花耳釘取下來,拿給肅丹看。
耳釘取了下來,秋瑜的耳垂果然好好的,沒有耳洞。
肅丹接過耳釘看。果然是磁吸耳釘。每顆耳釘都有兩部分,一部分是前面的藍色花,一部分是貼在耳垂後面的小磁鐵。
“你要戴嗎?我幫你戴上。”秋瑜說。
“好啊。”肅丹同意。
秋瑜給肅丹兩邊耳朵都貼上了磁吸耳釘。秋瑜拿出小鏡子,讓肅丹照着看。看上去藍花耳釘挺不錯。
“這耳釘在哪兒買的?”肅丹問。
“在隔學校一條街的小商店。”秋瑜說。
“多少錢?”
“五元。”
“挺好看的。”肅丹又對着鏡子看了一下,而後取下耳釘,還給秋瑜。
秋瑜接過了耳釘。
鬧哄哄的班上,突然間安靜。大家都以為老師來了,下座位的同學瞬間跑回自己座位。
秋瑜也趕緊把藍花耳釘收起來,怕被老師看到之後沒收。
但,一直沒出現老師的身影。
“哎?”有同學哎了一聲。
“哎?!”又有同學哎了一聲,表達不知道怎麼回事。
什麼也沒發生。老師也沒來。
隻是偶然的瞬間安靜而已。接着班上又繼續鬧哄哄起來。
祁冰宇那邊。
祁冰宇的好朋友都來他的座位這邊。斌子,何順,還有沈聰昊。幾個男孩子圍在一起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語,聊些男孩子感興趣的話題。談天說地,一刻不停。
斌子說:“問你們,展示耳朵,打一字。”
“什麼展示耳朵?”何順撓撓頭,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字。
“展示耳朵?好難,什麼字啊?”沈聰昊想了想,想不出來,也問。
“就一個字?不知道是什麼字。”祁冰宇同樣不知道。
斌子:“對,就一個字。聽我說。展,示!耳!朵。”
“展,示!耳!朵?”沈聰昊學着斌子的語氣重複。
斌子:“對。”
“不知道。”“不知道。”祁冰宇和何順一前一後搖頭道。
斌子:“再聽我說一次。展,示!耳!朵。聽我的語氣。”
其他三個人冥思苦想,都想不出來。
“這個字我們學過嗎?”沈聰昊問。
“這個字我們班的人都認識。”斌子說。
何順、沈聰昊、祁冰宇陸陸續續猜了好多字,都猜不對。
過了很長時間,大家還是沒猜到是什麼字。
他們都讓斌子直接說答案,斌子隻說:“已經給你們提示了,聽我說:展,示!耳!朵。”
何順、沈聰昊、祁冰宇又繼續猜。但都不對。
“你就直接說答案。”祁冰宇道。其他兩人同意。
但斌子又說了一次謎面,還是讓大家繼續猜。
“你不說我不還你錢了。”沈聰昊瞪着眼睛指着斌子,使出殺手锏道。
斌子隻能公布答案:“是祁冰宇的祁字啊。左邊是示字旁,右邊是個雙耳,示和耳我念得很重!”
祁冰宇拿出一張紙,和沈聰昊湊在一起“密謀”,兩人又和何順說了句悄悄話,時不時看向斌子露出壞笑。
站着的沈聰昊拿起筆彎下腰,在紙上寫着什麼,捂得嚴嚴實實,不讓人看。
寫好之後,沈聰昊把那張紙舉到斌子面前,問斌子:“這句話,倒過來怎麼念?”
紙上寫了五個字:我堅強順何。
斌子從右往左念道:“何順強堅——”堅字拖得很長。
沈聰昊笑:“強堅誰?”
“強堅你!”斌子毫不猶豫。
班上鬧哄哄的氛圍持續。大家都在自由講話,聊天,玩耍,感受着交談帶來的樂趣與爽感。
隻是忽然出現的班主任暫停了一切的進行。
班主任呂老師出現在教室後門停留,最先看見班主任的同學馬上噤了聲,收斂起笑容。因為突然噤聲的同學而發現班主任的人也跟着安靜下來。
但還好,呂老師并沒有進教室的意思,隻是站在教室後門叫了幾個同學:“斌子、何順、沈聰昊、祁冰宇,你們這四個金剛出來幫老師做點事!”
班主任下令,威懾力夠強,沒有人不聽。這四個同學馬上收斂起玩鬧的狀态,夾着尾巴跟着班主任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其他同學看到呂老師走了,知道沒别的事了,又繼續在教室裡自由活動。
還有一分鐘下課。等打了下課鈴,就意味着放學的時間到了。
肅丹正拿着作業本跟同學讨論一些題目,坐在靠走廊窗邊的同學來叫肅丹:“肅丹,祁冰宇叫你。”
肅丹往靠走廊那邊的窗口望去,果然看到了祁冰宇。他站在窗邊,做一個讓肅丹過去的手勢。
肅丹走到窗邊,問他:“什麼事兒啊?”
祁冰宇突然拿出噴壺,往肅丹臉上噴了一下。
涼涼的水突然刺激到肅丹面部,讓她吓了一跳:“啊!”
祁冰宇看“陰謀”得逞,灑下一路笑聲往辦公室方向跑去。
“祁冰宇!!!”肅丹将頭伸出窗口,大喊。
放學之後,大家都在校門口解散。其他同學都走了,隻有肅丹背着書包站在校門邊等待。
過了十幾分鐘,終于等來了要等的人。
祁冰宇、沈聰昊、斌子、何順四個男孩子從學校裡面一起走出來。這個時候他們才幫老師做完了事,有點狼狽相,衣服上沾了點水漬。
“怎麼現在才出來?”肅丹問祁冰宇。
“因為老師這個時候才放我們走。”祁冰宇說。
“老師叫你們去幹什麼呀?”
“還能幹什麼,搞衛生呗。唉,衣服都濕了,要是被我媽看見,她起碼要盤問好幾分鐘。”祁冰宇雙手兜起衣擺低頭看。
“搞衛生?”他們并排走,肅丹問。
“就是擦這擦那的,打水擦牆壁。”
“哦。”
一個别班的認識他們的同學路過,看了看祁冰宇,又看看肅丹,對祁冰宇說了句:“你怎麼一天到晚跟在肅丹後面?體育課要跟,上下學要跟,還把自己舍不得吃的東西讓給肅丹,舔狗祁冰宇。”說完跩跩地快走超過他們。
“我不是舔狗!我們住一個家不行嗎?”祁冰宇不服氣地反駁。
過了兩天,班長趙萱在講台上宣布了個事,說:“下周我們學校要舉辦商品交易會活動,大家可以拿東西到學校裡來賣,可以是吃的,用的,玩的,自己做的,全都可以。活動時間是下周三,現在大家可以提前做個準備了。”
“做什麼準備?”有多嘴的同學應話。
“心理準備,行動準備。”趙萱說。
消息一宣布,就有同學讨論想賣什麼。
有人說想賣吃的東西,三塊錢一份。有人說自己的玩具太多,想把自己的玩具賣了。
“哎,肅丹,我們準備賣些什麼?”祁冰宇過來和肅丹商量。
“你想賣什麼?”
“我?我還沒想好。”
過了一會兒,班主任呂老師走進教室,對剛剛宣布的消息做了個補充:“我們這次商品交易會活動呢,會評選出東西賣得最多最好的同學,頒發一個‘最佳小商人’榮譽,到時還有豐厚獎勵哦!”
“哇!”班裡傳出不大不小的呼聲。一聽到有不僅有榮譽還有獎勵,大家都熱情高漲起來。
有同學問:“是什麼獎勵?”
呂老師說:“這個先保密。”
班裡有了小小的讨論聲。都不知道獎勵是什麼,都很期待獎勵是什麼。
放學回家的路上,祁冰宇和肅丹就商品交易會賣什麼的話題聊了一路。
祁冰宇:“我是真不知道賣什麼。啊啊啊!究竟應該拿什麼來賣呢……唉,要不回去問問阿姨,看看阿姨有什麼主意。”
肅丹:“是想讓阿姨做點什麼東西拿去賣嗎?”
祁冰宇眼前一亮:“咦,這個主意不錯。”
肅丹:“或者有什麼閑置的也可以拿來賣?
祁冰宇:“對哦,我回去找找,說不定有。哎,如果真的能配合阿姨做的什麼東西來賣,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決定。肅丹,你呢,你打算賣什麼?”
肅丹搖搖頭:“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賣。”
祁冰宇:“要不我們一起準備,賣一樣的東西?”
回到家,祁冰宇跟阿姨說了學校要舉辦商品交易會的活動的事。阿姨也加入了讨論中。
阿姨出了主意:“要不要賣點雞爪?記得有一次阿姨做了檸檬雞爪,你跟你爸爸媽媽都說好吃,連湯都一塊兒喝完了。”
祁冰宇想起阿姨做的檸檬雞爪的味道,覺得挺不錯:“好,就這麼定了!就賣阿姨做的檸檬雞爪!再看一下我有沒有不要的玩具,把它們低價賣出去,賣給喜歡它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