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如同機器人,沒有一點感情。
王佑萱看了一眼,對尉遲山道:“拉絲就一定好吃嗎?為什麼要拿這個當賣點?”
“我不覺得吐司有什麼好吃。”尉遲山說。
王佑萱有同感:“就是,又淡又綿,吐司再好吃又能玩出什麼花來。”
當天晚上,王佑萱回到家,洗完澡之後打算刷一會兒視頻就去睡覺。刷到了有人曬實體店所賣的鴨脖鴨腸的視頻,看上去格外誘人,香味仿佛溢出屏幕,引得王佑萱直咽口水。
但,睡前不應該吃東西,隻能任由無數饞蟲在心尖兒上來回摩擦。
王佑萱看到,那家賣鴨脖鴨腸的店就在自己最好的朋友穆惜家那邊,就隔一條馬路。
她馬上給穆惜發消息說了這件事,讓穆惜幫自己買鴨脖鴨腸。
不知道穆惜睡了沒有……
穆惜的消息回了過來:可以啊。叫我爹我就給你買。
王佑萱知道,這是穆惜在開玩笑,不可能真的讓自己喊她爹。既然她說可以,那就說明穆惜會給自己買鴨脖鴨腸了。
看着這句“叫我爹我就給你買”,王佑萱笑了一聲,也開玩笑回複: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第二天,穆惜給王佑萱發消息“報告”自己的行蹤:女人,我出發去給你買你想吃的鴨脖鴨腸咯。
王佑萱:趕緊的,别磨叽。
雖是這麼說,但王佑萱心裡還是很感謝自己這位友人的,隻是有時候的相處模式是如此。
接下來,等就好。等穆惜買好鴨脖鴨腸給自己送過來,順便聊聊天玩耍……
哦,應該說是穆惜來找自己聊天玩耍,順便把鴨脖鴨腸帶過來才對。
但是一直等到下班,王佑萱都沒等到穆惜。她發消息給穆惜,問穆惜去哪兒了。穆惜沒有回消息,王佑萱感到疑惑,幹脆直接打電話過去。但,無法接通。
“咦,奇怪,穆惜怎麼聯系不上呢?”王佑萱小聲咕哝,又打了幾遍電話,還是聯系不上穆惜。
難道是莫名其妙被拉黑?不行,得親自去問看是怎麼回事。
王佑萱很快攔了輛車,直奔穆惜家。
到底怎麼回事,得知道得明明白白。
一路焦灼,心跳莫名加速,還有種壓悶感。是天氣悶嗎?不應該啊,天氣正常着呢……
到了穆惜家那邊之後,王佑萱打聽才知道,今天這邊有個女子過馬路時出車禍,當場身亡。而那個人,正是王佑萱最好的朋友穆惜。
王佑萱瞬間石化當場,仿佛整個人被抽掉了力氣,身體要不是有骨頭撐着,肯定像攤水一樣癱軟在地了。
穆惜,是在給自己買鴨脖鴨腸的路上出事的!
王佑萱感覺自己是空氣,是看不見摸不着沒有感情的東西。緩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回過神來,巨大的悲傷開始一點點蠶食她。她想就地爆發哭聲,但最終沒有哭出來。
她知道,悲傷、痛苦、愧疚、思念,會随着時間過去越來越濃。也許就在今晚,她就會把眼睛哭瞎。
全是對穆惜的情感。
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突然間沒了。
因為自己。
穆惜的父母該有多傷心。
自從上次跟大哥尉遲山交流過後,王佑萱就不再去管同事的排擠、造謠、诋毀,一心撲在工作上,全力以赴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做一個工作狂。無論誰,無論什麼事,都不能撼動她認真努力工作的決心。
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王佑萱再也無法不管。這絕對要管。
她與尉遲山見面時依舊痛哭流涕,哽咽着說:“錢很重要,但也沒那麼重要……穆惜沒了,我願意照顧她父母一輩子!”
王佑萱說到做到。對穆惜的父母就像對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父母有的,穆惜的父母一樣不會少。在外人看來,王佑萱就是穆惜父母的另一個女兒。
同時,王佑萱不忘認真努力地工作,一路修煉提升自己,最後成功升職加薪。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安慰吧。
王佑萱從職場小白升級為主管,隻用了五個月的時間。在公司幹了十幾年的老員工都做不到的事,她隻用五個月就做到了。她用工作成績封了所有人的嘴。
一個特别年輕的主管。公司從未有過的佼佼者。每個人都驚歎王佑萱如此突出的工作能力。
“厲害了我的姐。”王佑萱的龍鳳胎弟弟王佑才不禁豎起大拇指。要知道平時這麼吊兒郎當看上去沒有心的弟弟這樣說,已經是對王佑萱非常高的評贊。
王佑萱多了一父一母。是穆惜的父母。她現在有了兩個父兩個母,都一樣孝順,從未虧待。
某天王佑才去姐姐的公司。但并沒有提前告訴姐姐,而是直奔姐姐的辦公室。
咚咚咚。王佑才敲響王佑萱辦公室的門。
“進來。”門内是王佑萱的聲音。
王佑萱正忙着手上的事,頭也不擡,用非常職業性的語氣問來者:“什麼事?”
“王主管。”王佑才站在王佑萱跟前,看着自己的姐姐。
王佑萱感覺聲音熟悉,擡起頭,看清來者後,似笑非笑:“你也湊熱鬧叫我王主管?”
王佑才忽然間嬉皮笑臉:“咱媽叫咱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