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掙紮,柳漣娜忽的感受到脖間溫熱的濕潤……怔愣須臾,她妥協地暗歎了口氣,擡手覆上對方的後背,一下一下輕拍安撫。
“雖然不知道在我們建旭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但怒那一直在,願意的話,可以跟怒那聊聊。”
“……嗯。”
帶着哭腔的單音節從發黏的喉嚨裡擠出來,崔建旭先用袖子胡亂擦幹眼淚,再拉開和柳漣娜的距離。
崔建旭從十歲起就去加拿大打網球,後來父母離異,母親陪他在加拿大生活并遇到了現一任丈夫,其實崔建旭的童年并沒有太多殘缺,繼父對他就像自己的孩子。
起初,崔建旭以為是父親抛棄了他們母子二人,所以對他總是心懷埋怨,可二十歲那年,他突然得知父親其實很愛自己,當年長時間沒有聯系他們可能也是事出有因。
十多年沒見的想念和愧疚令崔建旭決定返韓尋找父親,正好借着這兩個月的假期。
崔建旭時不時抽噎一下,既可憐又可愛。
柳漣娜的同情心不由自主地泛濫,安慰的話語卻略顯蒼白無力,“……你一定會找到他的。”
崔建旭收拾好情緒,抿唇點頭,“我也這麼相信着。”
真乖。
“我去給你煮個雞蛋。”說着,柳漣娜利落起身。
崔建旭一呆,“怒那,我不餓。”
“不是給你吃的。”
柳漣娜眉眼柔和,“用白煮蛋敷滾眼周可以消腫。你的眼睛要是不處理,明天估計要腫得見不了人了。”
崔建旭聽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跟着起身,“一起。”
“這麼粘怒那?”
“内~”
索性廚房夠大,柳漣娜也體諒他此刻的情緒,便任由對方亦步亦趨追在自己身後。
“去把冰淇淋放進冰箱,否則要化完了。”
“好~”崔建旭依言行動,“怒那聽說過ZEZE公司嗎?”
“ZEZE遊戲?我之前有跟他們合作過一次,專業性很強。”
“那齊代表人怎麼樣?”
“認真嚴謹,追求完美?我也不是确定呢,畢竟交流不深。”
水開了,咕嘟咕嘟不停冒泡,柳漣娜關小燃氣,“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他們新開發的遊戲前天來找我代言,所以就想了解一下。”
再者,寶妮怒那要找的那隻老虎好像就是ZEZE公司的代表齊休浩,他得嚴格把關才能不讓青梅竹馬的怒那因為對方而受到傷害。
“你答應了?”
柳漣娜歪了歪頭,覺得這不像是他會做出的決定。從給她當模特的這些天也可以看出,大男孩性子比較急,又不太喜歡面對鏡頭。
将冰淇淋收進冷凍室,崔建旭回到她身邊,“還在考慮。”但艾米和寶妮怒那都在勸他同意。
“嗯,仔細斟酌代表你的态度鄭重負責,很棒。”習慣運用鼓勵式教育的柳漣娜笑着道。
崔建旭小心藏起眼裡的喜悅,幸好有怒那站在他這邊,不然艾米和寶妮怒那縱容的眼神總會給崔建旭一種是他無理取鬧的感覺。
明明,自己也有自己的苦楚。
崔建旭與ZEZE遊戲的合作後續柳漣娜通過網絡信息大緻知曉。
最終崔建旭還是和ZEZE簽約,擔任對方遊戲的主角人設提供和相關代言。
聽他說,這麼做可以提高知名度,說不定能憑此找到父親。對于崔建旭的決定柳漣娜當然不會給予任何主觀性參與,隻在他需要支持和鼓勵的時候才開口回應。
一個月将近,因為無意間被狗仔拍到,崔建旭迫于無奈不得不接下個人專訪,好在柳漣娜答應他的請求願意到現場去陪他。
錄制前夕,沈寶妮在齊休浩的遊說下與遊戲開發組全員去濟州島開研讨會,也就是變相的團建。
見狀,崔建旭難免有些心動,此時正是四月末五月初的好季節,要抓住春天的尾巴和怒那約個會啊。
“怒那,我們出去玩吧?”
“……再讓我睡五分鐘。”
仍是隔着一道門,崔建旭仍是像隻壁虎似的趴在門闆上,柳漣娜仍是掀起被子蒙過頭賴床。
門外,崔建旭氣餒歎氣,他竟然這麼久還沒有把柳漣娜的作息糾正過來。
看了眼挂在牆上時鐘,崔建旭遷就道:“那怒那再睡半個小時,八點一定要起床哦。”
“……”
很顯然,柳漣娜已然快速墜入夢鄉。
晚春的風是溫暖的,夾雜着花卉和青草的陣陣淺香,深吸一口氣,鼻腔連整個口腔都會被這種宜人的氣味占據。
萬裡無雲的天氣,柳漣娜着一席清新的淡綠色長裙,優雅又有氣質;她手邊的崔建旭專門換上與她顔色相近的薄荷綠棒球帽,青春洋溢。
光看身形,十分相配的兩人并肩漫步在樹冠茂密蔥郁的林蔭道上。
“要是能再早點來就好了,現在都看不到櫻花了。”崔建旭仰頭望着滿目的綠葉,可惜道。
“你這麼說,别的花會哭的呦。”
為了徹底體驗晚春的景色,他們網上訂好票直奔平昌郡的自生植物園。
“無論哪個季節,都會有花悠然綻放出自己的色彩,看不到櫻花,我們去欣賞其他花的美就好啦。”
柳漣娜從随身的小包裡掏出相機,哄道:“建旭,要不要和怒那合照留念?”
“當然要。”崔建旭再度挑起興緻,牽過她的手,“我們去找一個開滿鮮花的地方拍。”
柳漣娜被他多日來的溫水煮青蛙麻痹了神經,對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接受良好,便聲音含笑地應和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