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歲,花骨朵般嬌嫩的年紀。
清晨沒有過分強烈的陽光,空氣中漂浮着點點塵埃,濕氣、露水、草木芬芳……俏影穿梭于純淨潔白的剛剛清洗過的床單中,如同一隻野生歡實的金絲雀輕易放下戒心,自由洋溢着。
在後院裡。
在我的後院。
如果給一個普通男人一些女學生的照片,并被要求選出最喜歡的那一個,他必定不會選擇那個早熟的。
你必須是個藝術家,一個瘋子,充滿廉恥感并且憂郁絕望的人,才能認出她們之中的那個緻命的惡魔。
女孩站在那裡,踮腳取下晾衣夾,和煦的金光偏斜籠罩,她的手指白皙纖長,連關節處都透着淡淡的粉。
她對她自己的神奇魔力一無所知。
不耐地完成母親給出的任務,洛麗塔沒有察覺到什麼,因為這個年紀的幼稚和魯莽,拎着髒衣簍毫不客氣地從租客身上跨過。
女孩光着的腳,又小又白,圓潤的指頭上塗着鮮紅的指甲油,靓麗奪睛。
無意相碰的部位隔着西裝薄褲向外暈出一陣酥癢,亨伯特“嘩啦”翻過一頁報紙,好脾氣地笑了笑。
她将讀懂我。
對于那一天的到來,亨伯特滿心期待。
洛麗塔不确定自己是天生放蕩,要麼是什麼所謂的肌膚饑渴症?她總是忍不住地想對家裡新來的那個租客動手動腳,并伴随間歇性地清醒厭惡。
女孩是主動的,比亨伯特預期得要更加不可控。
她會在有布簾遮擋的餐桌下和他玩抵膝蓋的遊戲;她會在他工作時悄悄摸進他的房間,然後等待時機吓唬他;她會在傍晚獨自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朝他勾手;她會趁家裡沒人的時候撒嬌似的撲進他懷裡,也會伸手搭上他的肩,似有若無地撫摸他……
亨伯特斂眸縱容着這一切,迷戀其中,并愛死了女孩惡作劇得逞後的張揚笑容。
多麼青春,多麼有活力,是他早已不再擁有的随心所欲。
像是高傲的女皇興起之際的垂青,像是夏日湖畔蜻蜓的嬉戲點水,像是擅長逢場作戲的交際女郎适時抽離。漫不經心地走近他,又漫不經心地疏遠他,徒徒撩撥那脆弱敏感的心弦。
可那樣的忽冷忽熱最終消散在分别前。
當洛麗塔擁抱家裡的女傭坐回車裡的時候,視線不經意與二樓窗邊的男人對上。
那個肮髒至極的老男人。
亨伯特面色沉靜,眼底情緒翻湧,是對洛麗塔的深切不舍。倘若他名正言順,必然會出聲挽留。
上帝啊,他們相差将近十分之三個世紀,同時他也是她媽媽看上的對象,這份荒誕、扭曲的感情根本無法向大衆訴說。
即使清楚明白,洛麗塔依舊義無反顧地跳下車,莽莽撞撞地奔上樓梯。
她的呼吸是燙的,心率是急促的。
在看到房間中央有些拘束的亨伯特後,洛麗塔選擇了與自己妥協,她要跟随自己的心,肆意潇灑地活着。
女孩狠狠撞上他的胸膛,亨伯特擡手回抱,腰際随即被一雙年輕有力的長腿緊緊箍住。
掌心的感觸細膩柔滑,猶如上好白玉,令亨伯特愛不釋手。
“洛麗塔。”
他聽見自己蒼老的聲音幽幽響起,少頃飄散在房間裡。
“真好聽。”洛麗塔捧起他的臉,低頭輕嘬一口,“再叫一遍。”
經曆漫長歲月的紅酒香醇易醉,越品,越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