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對面的青年臉色發白，倉皇無措着措辭否認。

見狀，方卉眼中閃過一抹了然，語氣越發柔緩，“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有些話，想跟你說清楚。”

大概是意識到兩人至此一别再無相見的可能，吳志傑握緊玻璃杯壁，借此汲取支撐危坐的勇氣。

17.

這是一個難得的攤牌機會，關于他究竟有沒有資格站在她身邊，将由方卉自己判決。

18.

“小吳，我門口那個監控真的壞了嗎？”

吳志傑擡頭，視及女人洞察秋毫的明澈雙眸，糾結和恐慌齊齊湧上心頭。

沒有帽檐遮擋，對方再細微的面部變化方卉依然能盡收眼底。

繼而輕而易舉得出答案——沒有。

她頓了頓，接着問，“為什麼你親眼看見鄭飛進了我家，每次用腳抵門，欲言又止地望着我卻什麼都不說呢？”

“就因為喜歡我，所以不想讓我因此搬離你工作的小區嗎？”

“不是的！”

自從認識方卉，吳志傑無數次痛恨自己的笨嘴拙舌，拼了命，最後也隻是幹巴巴地擠出一句，“我以為你不想搬走。”

19.

你房東派來的那些人，還有那個鄭飛，無論什麼麻煩我都可以替你解決掉。

20.

隻要方卉能夠平安順遂。

吳志傑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21.

見人又自閉地垂下頭，方卉不再步步緊逼，“這件事就算了。”

她換了個舊賬，“上次李友林，哦，就是我之前那上司，他問你我門牌号你就直接告訴他？你就不怕他是壞人？”

“…我有跟着他。”

“什麼？”

“你們說話的時候，我就在門外。”

對方扣上“方卉領導”的頭銜，吳志傑不敢強硬拒絕，一邊害怕會耽誤她正事，一邊又放心不下，便擅自隔着門闆窺聽。若對方真居心不軌，他也好及時出手制止。

“難怪。”

輕淺感慨過後，方卉轉而挑眉，态度自然地囑托，“以後，不準再這樣自說自話了。”

“哦、哦。”

好不容易恢複頻率的心跳因女人語調中無意流露出的嬌嗔再度錯了一拍，吳志傑懵然拘謹地應着。百般癡心妄想的念頭逐一迸發，又被他狠心鎮壓下去。

22.

“最後一個問題，你進過我家嗎？”

“沒有。”

23.

男聲堅定，目光真誠。

于是方卉信了。

不自然地偏首眺向窗外，彼時，午後金燦燦的陽光正和煦照在來往行人身上，斑駁婆娑的樹影落了一地。

“回去收拾收拾行李，下周，和我一起回家過年。”

24.

地獄、天堂，一念之間。

25.

“…什麼…？”

26.

就是因為聽懂了，所以吳志傑才更難以置信。

27.

“如果不是對你也有意思的話，我會那麼盡心盡力地照顧你嗎？”方卉忍着赧羞，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