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恐懼裹挾的白濑誠一郎終于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
等等,我為什麼要大半夜一個人跑出來?!
他要是真想殺我,難道不應該在人多的地方才更不好下手嗎?我一個人大半夜的跑出來豈不是給他送快遞了?
白濑誠一郎智商終于上線。
少年慌亂的收起刀和磨刀石,整個人疑神疑鬼的準備離開倉庫。
結果他一扭頭,就看到陳采蓮站在他身後。
白濑誠一郎:“……”
驚吓過于大,甚至他的尖叫聲都卡在了喉嚨之中。
白濑誠一郎隻能木木的看着對方,和那雙漂亮的黑眼睛大眼瞪小眼。
陳采蓮笑了笑,聲音溫和:“你小子——有取死之道。”
啊。
他果然是裝的。
白濑誠一郎此時不知為何,竟然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就說嘛,在這宛如臭狗屎的鐳缽街,怎麼可能會有不計回報、和一幫孤兒在一起就為了給他們傳授知識的天真家夥。
孤兒就是這樣一群群體,他們是鮮活的器官庫、是性價比最高的奴隸市場、是視力培養殺手最好的苗子班。
“你這混蛋!!——”:怒吼聲從白濑誠一郎的口中戛然而止。
少年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失去控制,瞬間騰空倒立。
在白天,那美麗的綠瑩瑩色光芒,在黑夜顯得如此的恐怖和陰冷。它們裹挾着白濑誠一郎,輕而易舉的将他倒吊在房梁上。
陳采蓮的面容依舊溫和,語氣慢慢悠悠,但說出來的話和白天的表現大相徑庭:“小雜種,真是給臉不要臉。”
白濑誠一郎:“!!”
少年驚的大腦短路。
陳采蓮:“雷霆雨露皆是恩,你老老實實的不就完事兒了?整天仗着自己有手有腳跟個蝗蟲一樣跳來跳去——還跳到本真人的臉上來了?!”
說罷,陳采蓮直接反手一個耳光抽到了白濑誠一郎的臉上。
白濑誠一郎感覺臉上一陣劇痛,口中腥甜,就直接哇的一聲吐出了後牙槽裡的一顆大牙。
陳采蓮似乎沒發洩夠,他像個神經質一樣在房間裡來回渡步,面目猙獰,口中碎碎念。
“想當年我清蓮道人何等風光,當朝的皇帝老兒都要奉我為尊,滿堂朝臣随便我把玩,不想今日竟然淪落于此!蒼天何等不公?!憑什麼那小人一路運勢如龍,真人我卻累死累活突破難求?!”
皇帝。
滿堂朝臣。
陌生又熟悉的字眼深刻的烙印在白濑誠一郎的心中。
他耳邊聽着這跨時代的發言,又看着那面目如仙的少年抽風一樣指天罵地,嘴臉猙獰又扭曲,頓時感覺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意順着脊背往上爬。
陳采蓮越想越生氣,又是重拳出擊直接搗碎了白濑誠一郎的鼻梁骨。
“……”
這回白濑誠一郎連叫都叫不出來,他疼的雙手垂在空中直抽搐,血液順着額頭染紅了白發。
他有想過蓮的真面目是什麼樣子。
但他唯獨沒有想過蓮是一個如此癫狂、恐怖的人。
這張如同栀子花一樣純潔美麗的皮囊下,怎會藏着如此醜陋和憤怒的靈魂?
白濑誠一郎等疼痛緩過神——大概是人之将死,冷靜不少。
少年一改往日的浮躁,痛苦的看向陳采蓮,聲音如風中殘燭般虛弱:“……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接近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哈哈。”:陳采蓮笑了笑。
他那張猙獰的嘴臉頃刻間化為讓人膽戰心驚的慈祥——
“小子,能遇上我,是你們的福分。”
“你們那早死父母沒能教你,我身為長輩,就來好好的教教你們這幫小賤.種。”
“你們要懂——什麼是感恩。”
白濑誠一郎:“……”
我才不是賤.種!
少年死死的盯着他,雙目通紅。
蓮這家夥,果然就是個瘋子!
這個該死的瘋子!!畜生!
說罷,蓮手中出現了一枚綠色的種子,他輕輕一抛,種子仿佛長了八條腿一般,直接順着白濑誠一郎的傷口鑽到了他的皮肉之中。
“!!!”
白濑誠一郎在劇痛中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