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濑誠一郎再次醒來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邊的陳采蓮。
“!!!”
這一眼險些沒給他看出個好歹。
白濑誠一郎差點吓的心肺驟停。
少年瞳孔縮小的同時,條件反射的伸起手臂擋在自己的頭前,幾乎是下意識認為自己要挨揍。
房間裡就他們兩個人,其他孩子都是輕點今天的戰利品,有一些孩子去安撫從航海家中解救出來的小孩。
那群小孩也不光是貧民窟裡面拐賣來的,還有幾個是從橫濱市區裡拐過來的;小孩們聽聞自己很難有出鐳缽街的機會瞬間哀鴻遍野,嚎啕不止。
井上柚杏聽的腦瓜子嗡嗡響,抱着髒衣服轉身就走。
隻有晶趁其他人不注意,悄咪咪的來到了孩子們面前,将手中的巧克力塞給他們:“——不要哭了,不一定出不去的,但是你們現在要聽話才行,必須去洗澡!”
“……”
剛被從人販子組織裡解救出來的芥川龍之介聞言,一雙眼睛冷冰冰的望過去,不鹹不淡的看着滿臉希望和開朗的晶。
省吾時刻盯着這個據說會異能力的殘暴臭小鬼,一看對方眼睛亂轉,立馬闆着張臉伸手指的過去——:“你小子,老實點,看什麼呢你?”
芥川龍之介眼神又幽幽的飄到了省吾的身上,聲音沙啞:“滾,雜碎。”
“……”
一直坐在他身邊的妹妹芥川銀渾身一個機靈,立馬抱住哥哥的肩膀,一雙眼睛驚恐又不安。
省吾不敢置信的看着芥川龍之介:“是誰教你嘴巴這麼賤的?”
這欠揍的死出怎麼就沒叫人給打死呢?
一樓一片祥和,白濑誠一郎的房間裡可就不是如此了。
他看到蓮笑魇如花,神情溫暖又和善,甚至夾帶了一絲贊許。
陳采蓮溫和開口:“傷好點了嗎?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
白濑誠一郎:“……”
他現在輕易不敢開口,他怕他一旦開口就罵出聲來,然後這個怪物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抽到他臉上。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人?
前腳能毫不留情把他抽暈在牆上,後腳就能一臉慈善溫和的詢問他傷好點沒有。
這真的是碳基生物能夠幹出來的事情嗎?
他眼裡還有沒有正常的人倫?
陳采蓮不等對方回答,自顧自的在那裡做戲,仿佛非常享受這種長輩慰問小輩的居高臨下之感。
他輕手輕腳的将一旁的白粥用扇子扇了扇熱氣,随後道:“你這孩子頗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勇敢有決斷,偶爾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真人我很是喜歡。”
“接下來你就老老實實的。”
“整天想那麼多幹嘛?悠悠閑閑的活自己的不好嗎?”
“人的孽呀,是自己作出來的,多去觀察,少去動手,孽呀,自然就沒了。”
說罷,陳采蓮纖長的手指輕輕放下扇子,往粥裡撒了一些梅幹菜,攪動調羹,撐起一勺粥朝着對方遞了過去。
“來,孩子,喝點粥,我特地往裡敲了個雞蛋給你補補身體。”
“……”
白濑誠一郎瞳孔微微縮小。
少年擡眼看見對方的面孔——那白皙的面龐,輕挑的眼尾、紅潤的唇。
明明是一張眉目含春的面孔,他隻要看到這張臉,他就會想起自己的身不由己、想起那讓□□痙攣的疼痛、還有那血液一點點流幹的寒冷困倦。
“……”
白濑誠一郎面色發白,微微張開了嘴。
陳采蓮就這麼一點點的給他喂完了一碗粥,白濑誠一郎全程條件反射的機械吞咽。
“好,吃了粥就好好休息吧,樓下有我和中也呢,你不用擔心。”:陳采蓮和顔悅色的收起了碗,安撫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太詭異了。
白濑誠一郎隻感覺眼前的場景非常荒誕。
詭異的不僅僅是陳采蓮,連同他自身都變得奇怪起來。
——我本來應該憎恨蓮的。
不應該嗎?難道不是應該憎恨他嗎?
那為什麼————
“等等!!!”
白濑誠一郎在陳采蓮離開之時幾乎用盡了全身上下的勇氣,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
他這雙手死死的牽着陳采蓮的手掌,咬不住的牙關直打顫。
說點什麼。
說點什麼!!
白濑誠一郎:“…放過我們,放過中也,我們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您…不是麼?”
“……”
陳采蓮一句話都沒說,就端着碗居高臨下的斜着眼看他。
那種恐怖的眼神又來了。
居高臨下的盯着他,眼珠子轉都不轉,冰冷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說不上是蔑視還是審視。
白濑誠一郎強忍着内心的恐懼,依舊死死的抓着對方的手,他都能看到自己的手臂在小幅度的抖動。
“就算是對您有不恭敬,那也是我一個人的錯,和中也、和其他人沒有任何的關系,您說對吧?”
“……”
陳采蓮輕笑的将手抽了出來。
長發少年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順着動作又拍了拍白濑誠一郎的肩膀,輕聲細語:“你這孩子啊——老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白濑誠一郎:“……”
陳采蓮:“我發現你們這些個下賤玩意兒都有一個特點,特别喜歡自作多情。整天關心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有什麼用呢?前段時間還恨不得把中原中也取而代之,嫉妒的雙眼冒火——今天跑到這裡來跟真人演兄弟情深。”
那雙漆黑的眼睛中露出了無比憎惡和仇恨的目光。
“……”
白發少年的臉色蓦然的蒼白下來,呼吸都随着陳采蓮的話語輕了不少。
長發少年那張絕倫的面孔上因為惡意的微笑染上了鬼魅的豔麗,像是黑夜裡面會吃孩子的鬼物。
陳采蓮溫柔的摸了摸白濑誠一郎,語氣寬慰:“行了,好好休息吧,别一天有事沒事的給自己加戲。”
“沒那個金剛鑽就别攬瓷器活,人有的時候能認清自己比學會什麼都重要。”
……
……
【劇情推進包發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