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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澤伊織披着他的新鬥篷——沒錯,唐澤伊織将這件披風改造了一下,将其變成了一個帶着兜帽、有着長長的拖尾的大鬥蓬;走在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内,一路上都有人朝他投來目光。
他不需要花費多少心思便能報出他們的名字,然後三言兩句就能收獲一個視他為神明的信衆。
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經曆過一遍“過去”,他一直看着祂,他知道所有與祂有過交集的人和事。
所以,念出名字,再加上一兩句關于家庭關系的問候,比如你妹妹,你父親,你長輩,你同伴的身體情況、疾病或是不順,簡直就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情了。
他甚至能閉着眼睛說出他們所有的生平。
就比如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他原本是個孤兒,但被廣津柳浪老爺子的部隊“黑蜥蜴”中的某個成員給收養了,而在這個時間點的不久前,收養他的養父外出戰鬥時受了重傷,盡管用了最好的醫生醫治,但依舊情況不妙。
但是,有壞事,也有好事,因為他和他的戀人功成圓滿,快要成婚了。
唐澤伊織知道這些,是因為中原中也曾經和他的戀人有過交際。
祂在擂缽街的時候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在混混手中救下了當時還未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她。
“看在你未婚妻的份上,要好好保重自己啊,别太悲傷了,夏樹光彥。”
但夏樹光彥卻沒有和其他人那樣感激涕零,當然,他确實有認真道謝:“非常感謝,長官!不過您是認錯人了嗎?我沒有未婚妻。”
唐澤伊織抿了抿唇,他已經意識到了事實,但他不死心:“中島妙子,不是嗎?”
“完全沒聽說過這個人。”夏樹光彥搖搖頭,然後謹慎地提議,“長官您是認識這個女孩子——需要我們召集人手去幫忙找她嗎?”
“不用了。”
唐澤伊織快步走開,或許沒有中原中也救下她,她已經遭遇了不測,也或許,她被另外的人給救下,有了另外的人生。
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一個被蝴蝶效應影響到的小人物罷了,他沒必要去找。
隻是,果然是有被【非線性逆行】傳送到他預定時間點的家夥嗎?
唐澤伊織心情煩躁,他害怕那個該死的幸運兒是那個該死的太宰治,但,當時離他們最近的人也就隻有太宰治一人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去找現在這個時間點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而是去找,截止到目前為止,他們的蝴蝶效應究竟導緻了哪些變動的發生。
——希望太宰治那家夥還沒發現那個時間點隻有他們,還沒來得及掩飾過往,就像他還沒來得及圓夏樹光彥和中島妙子的戀情那樣。
希望他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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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唐澤伊織——那個人真的有這麼恐怖嗎?”中島敦問,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戰意盎然地興奮。
“以我對他的了解,我能給你的建議隻有‘跑’,但如果他真的出現在你身邊,那你倒是沒必要再跑。”江戶川亂步沖着這可憐的“變數”——中島敦攤了攤手。
而與謝野晶子默默地在醫務室裡幫腔:“他說得沒錯,他是個謀定而後動的性格——這倒是和你說的太宰治很像,不過他不會做出深入敵營這類的事情,他隻會在他算計的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你身邊。”
“他看似會給你許多選擇,但你真正能夠做出的選擇,隻有一個。”
那天與謝野晶子就是那樣突如其來的迎來了那樣天使般微笑着的襲擊者的。
很少人知道,但也并非是無人知道與謝野晶子的噩夢,被迫治療好戰場上瀕死的戰士,又往往在短時間内便再次迎來瀕死的“他們”,從懷揣着希望的自願到不得不成為戰争的幫兇的夢噩。
而那天,那樣的噩夢在與謝野晶子的面前重演了。
而強迫她幹下(重演)那樣的罪孽的惡魔(她實在無法用孩子來指代他),卻至始至終都一臉平靜和淡然,像是一個正看着實驗中的小白鼠的研究員那樣看着她,并因為未能得到标準數據而精益求精地說出那該死的兩個字。
“再來——”
有人給她披上了毯子,是踮着腳尖、有着燦爛笑容的宮澤賢治。
與謝野晶子捏住毯子的邊角,努力回他一個微笑。
——她在顫抖。
“所以——永遠、永遠,也不要被他抓到。”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仿佛确實是在告誡中島敦,又仿佛是在和過去的自己說。
“那我要怎麼辦?”中島敦的戰意被打壓,他立刻便向大家尋求幫助。
“很簡單。”
江戶川亂步躺回自己的躺椅上,舒舒服服地。
“你假裝是我們的中島敦不就好了?”
“欸?!”中島敦瞪大了眼,出聲的下一秒就立刻捂住了嘴巴。
“好了,敦,我的親自挑選的後輩。”江戶川亂步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快點去給你的前輩——亂步我買粗點心來!”
“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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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好能吃——還有,不許看那個,未成年不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