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渡章,注意時間,時間往前推)
22:17
涉谷Stream前
“喂?吉野?能來接應我們一下嗎?”
“日下部可能中毒了。”
如巨型玩偶一樣的熊貓,隻剩下一隻手的他,攙扶着淺卡其色風衣幾乎被血染紅的日下部笃也。
日下部笃也身上的血液并非是他本人的,而是全部屬于原盤星教的詛咒師,他們的“敵人”的。而造成他此刻全身發軟的并非是受傷,而是中了一種他們都不知道的術,導緻全身麻痹,無力站立。
幸好熊貓本身便是咒骸,并不受影響,這才将日下部笃也給帶了出來。
“在涉谷Stream這裡…對,就是背靠一條小溪,今年新開的商業大樓這邊。”
“對了吉野,要小心一個紮着藍色長發的‘普通人’。”
“不要和他交手,也不要靠近他。”
*
21:47
京都上京區白峯神宮原址
“——除了神宮内原來失蹤的那幾個神職人員,編外的「窗」三名,輔助監督五名…剩下的死者全部是禅院家的術師和身分不明、疑似詛咒師的屍體。”
禅院家這次可謂是損失慘重,包最少也折損了二十多個人,包括「炳」的成員禅院扇,現任禅院家家主的弟弟。據說進去的術師裡面,隻剩下「炳」的首席禅院直哉因無意間躲入神宮内供奉龍神的潛龍社,而逃過了一劫。
桂介微微低着頭,對着面前這位僅以一個式神作為代價,便全殲滅完全複蘇的崇德天皇怨靈和它召喚出來的以複數個體存在的「特級假想咒靈·鴉天狗衆」的強者,他不敢像對待其他人那樣輕佻随意。更何況,九十九由基是他的主君虎杖悠真所承認的師長和同伴。
“進一步的傷亡人數還在統計中…大緻情況就是這樣了,九十九大人。”
“又是悠真的朋友?”剛才那個男人,似乎是剛才突然讓他和加茂憲紀撤離白峯神宮的人吧?
“嗯,是呀。看來悠真最近業餘生活很豐富呢。”九十九由基目送着那個自稱是虎杖悠真的家臣,名為若江桂介的女裝中年男人,沒有糾正東堂葵的用語,“說說吧,葵,上面那些人為什麼會派你們(京都校學生)來這種地方?”
一個三大怨靈之一的“崇德天皇”加上共計307個能夠孵化出完全變态的特級咒靈的咒胎。怎麼可能派遣還是學生的東堂葵和加茂憲紀進入?尤其另一個孩子似乎還是加茂家的繼承人,赤血操術的擁有者。
怎麼想也不可能是他們這些孩子們現在就能夠參與進來的工作。
東堂葵這時候想起虎杖悠真打不通的手機,以及剛才機械丸發來的消息,五條悟被封印,虎杖悠真疑似被重創後逃走,現在處于失蹤狀态。
“我要去涉谷。”東堂葵顯得有些不耐煩。
“無論是這裡還是那邊,都不是你們該來、該去的地方。”這種程度的騷動,已經不是簡單的一級就能參與得了的了,“就連悠真也重傷了啊。”還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東堂葵正想說虎杖悠真自己獨自一人,跑去四國的香川縣對付那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特級咒靈崇德院,又突然安靜下來。
他們師兄弟好像很久沒有一起并肩戰鬥了,是他被落下太遠了嗎?還是…
“意識到了嗎?葵。”屬于虎杖悠真對「自己人」的重視和保護,包括暴露自己的勢力,阻止京都校的人進入戰場。
“知道為什麼我讨厭高專,但仍然推薦你們入學嗎?”九十九由基拍了拍已經長得比自己還高的弟子的肩膀,“我們(同伴),是拉住風筝(虎杖悠真)的線,是他‘保持現狀’的理由。”
而隻要他們這些被虎杖悠真認可的同伴們還活着,還站在咒術師這一方,虎杖悠真這個風筝就不會被風吹到看不到的地方。
作為相處多年的師徒和師兄弟,九十九由基和東堂葵也曾經見過還沒分割靈魂之前,虎杖悠真真正的模樣和本性——他不存在所謂的善惡觀,喜歡追求着虛無缥缈的樂趣。
九十九由基是知道虎杖悠真以她對靈魂的研究為基礎,分割他自己那部分“污染的”靈魂的,她是見證者也是協助者。因此,比起五條悟,九十九由基更明白他們這些“同伴”對于靈魂完整的虎杖悠真來說,像是籌碼,也像是穩定劑一樣。她也是第二個知道虎杖悠真将那時候分離出去的靈魂再次融合回去的人。
但如果線斷了,籌碼掉了,穩定劑沒有了呢?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弟子會變成什麼模樣。
如果…那個死而複生的「夏油傑」擁有更吸引虎杖悠真的東西的話…九十九由基很清楚虎杖悠真惹是生非的能力。
——為了想看一場盛大的煙花秀,用咒術轟炸京都都有可能。
——隻要能取悅到他。
九十九由基從褲子的口袋裡摸出手機,她看了一眼,聳了聳肩。她舉起手機,摁了幾個鍵。
“哈咯,悠真?你現在情況還好嗎?”
“你在涉谷啊…需要我過去幫忙嗎?”
***
21:50
井之頭線澀谷站 Avenue出口
“封印那個笨蛋(五條悟)的咒具被那個戴吓人面具的(虎杖悠真)給拿走了…兩個笨蛋在狼狽為奸嗎…”
現在涉谷這種局面,真的不是那個眼罩笨蛋自己玩脫了,導緻的結果吧?
還有那個「夏油傑」…按照在外面接應他們的吉野順平剛得到的消息是,夏油傑的屍體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禅院真希有些懷疑了。她對虎杖悠真的印象還停留在交流會那會,不僅耍了他們所有人一頓,還對入侵的詛咒師下了死手,後者直到現在,都還是一副瘋瘋癫癫,吓傻了的模樣。她可沒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上,看出半點好人的模樣。
更何況,虎杖悠真從面具裡露出來的眼睛,那打量人的眼神……總會讓她想到禅院家那些人,令人惱火。
“雖然五條先生有時候看上去挺不着調的…但應該不是他。”不過,禅院真希說的話,倒是可能會被總監部那些人當作攻擊五條悟的理由。
三個受肉的九相圖之中的老三,血塗,像青蛙一樣向前跳動,跟在兩個東京校的咒術師身後。他是被虎杖悠仁特别拜托過來,加入祓除遊蕩在涉谷站的咒靈的。在聽到“虎杖悠真”這個名字後,血塗撓了撓臉頰,灰綠色的臉頰皮向外鼓了鼓。
“虎杖悠真…是個有點…奇怪的人。”血塗并沒有像兩位兄長那樣讨厭虎杖悠真,相反,他倒是覺得喜歡和他玩遊戲的虎杖悠真人還算不錯,“他會跟我玩遊戲哦,他還給我買了全地圖版的《大富翁》桌遊呢。”
“是個陰險的怪胎吧。聽說你們三個都是被他揍了一頓,才投靠高專的?”哇,竟然能玩到一起嗎?好怪。
他們三人經過殘留着已經幹涸的大片紅褐色血迹和散落着人們慌亂之下丢棄手裡雜物的過道,拐進2樓往通往下一層的樓梯。
“!!”
剛走下樓梯,七海建人和禅院真希的表情便齊齊發生了變化,血塗愣了一下,像是發現了什麼,蹦跳着朝前而去。
“啊!你是來找我玩的嗎,陀艮?”
一個身材高大健壯、色澤暗紅色,黑色的腰腹部,長着與章魚一樣的頭部,身體卻像蜥蜴一樣,胯部後側長出一對蝠翼的特級咒靈陀艮,站在前方的平台前,似乎早已等待多時。陀艮此時已經抛棄了咒胎的模樣,變成了自己完全體的樣貌。
它在之前保持着咒胎的模樣,隻是為了維持它的生得領域的持續存在,作為同伴們休憩和躲藏的地方。但現在。漏瑚早早就死了,對所有同伴都很溫柔的花禦剛才也被五條悟所祓除,菩提又經常一副死氣沉沉,似乎随時就要死掉了一樣。
「陀艮,能幫老夫一個忙嗎?」
幾十分鐘之前,拉着陀艮一起行動的菩提,它那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灰白色的同伴的,突然分出了大量分身後,朝着陀艮開口說道。
「攔住那些咒術師…老夫要去殺掉五條悟的學生,那個宿傩的容器。」
“……咒術師。”
是菩提說的咒術師…那個女人身上的扣子…是「夏油傑」給它們展示過的,和五條悟同屬于高專的咒術師!
是他們這些咒術師殺掉的漏瑚和花禦!
當機立斷的,陀艮的腹部,迅速浮現了一個形似水母一樣的簡筆圖案:
“領域展開·蕩韻平線”
陀艮雖然比它其他的同伴們弱小,但在咒胎期間便擁有着龐大的咒力總量,能夠長時間維持生得領域的展開。
涉谷車站内龐大的咒力變化和沉重的壓力,從高專的咒術師們與陀艮交戰的方向,向四面八方肆無忌憚地傳出,就像是黑沉沉的海上,見到遠處岸邊突然亮起來的燈塔一樣。不僅所有在車站内或是附近的術師,陀艮開啟了領域,也被許多咒靈和改造人感知到,紛紛朝着遠離它的方向逃跑。
這裡的咒力變化自然被剛彙合的脹相和壞相感知到。
兩兄弟是知道血塗跟着七海建人行動,先他們一步進來涉谷車站的。
“有人展開了領域…?”壞相問身邊灰頭土臉,看上去有些疲憊的脹相,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大哥也要去幫忙嗎?也不知道虎杖悠真那個男人會不會注意到這裡…我們先把血塗帶回來,離開這裡吧。”
——然後,再把虎杖悠仁一起帶走,遠離涉谷,遠離這些危險的事情(咒術界)…遠離不懷好意的虎杖悠真身邊。
——哪有人會對自家兄弟下手的?除非是敗類和人渣。
“不,我們一起去,幫那些咒術師。”脹相舒展幾次仍然有些無力的手掌,他的臉色随着咒力的緩慢恢複,比幾分鐘前好很多,盡管依舊蒼白,“這是我們第一次以兄長的身份,接受悠仁的請求…”
脹相從數分鐘前「摩羅」在“玩耍”過程中,不僅将數百附近的普通人卷入他的遊戲,成為他血鬼術的能量供應源,還将自己的“兄弟”虎杖悠仁一起拖入危險之中。
而「摩羅」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戰鬥欲,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樂趣和惡趣味…
「你到底…想對悠仁做什麼?」
早餐期間,無意間見到虎杖悠仁脖頸後方露出來的青紫牙印,以及剛才走路時略帶别扭的模樣,令九相圖中的長兄忍不住在飯後帶着另外兩個九相圖弟弟,堵住了正将髒床單扔進洗衣機的虎杖悠真。
虎杖悠真聳了聳肩,蓋上了蓋子,啟動開關。淅瀝瀝的進水聲和幾分鐘後的機器運轉聲,将幾人刻意壓低的聲音掩蓋了起來。
「不對哦,是悠仁先接近我的,從他對我露出笑容開始。」
自己送貨上門的快樂陽光小狗,虎杖悠真可沒有拒絕的理由。最開始的他,正因為重新為人感到也有些無趣的時候,羂索便将虎杖悠仁這個“特别的驚喜”放在他的身邊,等着他發現那特别之處。
虎杖悠真最開始也隻是覺得悠仁的身體很有趣,很特别…因為喜歡而想要徹底占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鄙人…我,是一個占有欲稍微有點強的人,因為喜歡,所以更加渴望得到自己喜歡事物的一切,在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頭發上留下我的烙印,讓他的身體會因為我的每一次靠近而顫抖,因為我的每一次親近而感到雀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身為兄長,不該是這樣的。」
「是嗎?」
虎杖悠真雙手抱胸,面帶微笑,身子一歪,靠在牆壁上,像是在等着面前三個九相圖受肉/體說出什麼有趣的話語。看着三兄弟的戲谑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樂子。
「你(注1)覺得,鄙人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