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頂着那張臉說話真是讓人火大啊。”說話的語氣也很讓人不舒服,他的小男朋友才不會這樣呢。
“是六眼小鬼你自己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哦。”摩羅在某些時候,對人類可是相當信守承諾的,“雖然那個過去的「我」不會在意您的情話的真實性,但是鄙人是個較真的性子呢。”
與孱弱的「悠真」不同,作為自身覺魂的原主,「摩羅」的意識自存在于虎杖悠真的體内開始,便一直是「醒」着的。
“語言是有魔力的,五條家的六眼。”
摩羅無意提醒五條悟當初對「虎杖悠真」或「繼國十真」許下了什麼承諾,他準備看笑話,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看見五條悟被「脅·高砂」這把雙刃劍反噬,滑稽的死去。
他的術和生命力,可不是那麼好享受的呢。
“騙主人的貓被逮到的話,是會被打上定位,像狗一樣被拴起來的呢。”
“啧,渣男。”
但摩羅這個想法好像不錯,他決定等他家的小青橘子回來,也試試這個囚禁play好了。
繩子要買紅色的,挂上金色的迷你鈴铛,要能響一晚上,不可以比他的聲音還大。
五條悟看着摩羅的側臉,後者大概是閑得發慌,正在拿着剛淘來的陶珠逗弄着血鬼術凝結成的善知鳥。那張看似柔和的笑臉,怎麼看都透露着一股違和感。
這是他們數年來的相處方式。
五條悟見過摩羅入了夜後,扭曲瘋癫的模樣,也隻有白日時分,他們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話。
「你能這樣堅持下去多久呢?五條先生?」
「情比金堅?愛意究竟會不會因為時間和一次次對『我』失望而磨滅?」
「完全不理解為什麼『我』會有這種變化,這實在太有趣了,是因為你嗎?」
「我想知道為什麼,意識的變化,靈魂的變化,生命的變化…因你們的出現而改變的所有一切。」
這大概是摩羅想要從五條悟身上驗證的結果,無論結局是好是壞,無論五條悟是否會放棄,就算摩羅的意識會再次失敗或身體破滅,他都能享受到片刻的愉悅。
“趁天還沒黑,我們(注2)來繼續聊天吧。”
“啧,老師我可不想和你放在一起相提并論哦。”
“要聊什麼好呢?啊,來說說四魂之玉吧。這可是這個時代的珍貴寶珠之一呢。”
摩羅壓根不在意五條悟懷疑的目光,也不在意五條悟是否是他的聽衆。
“鄙人在上一次,曾經偶然得到過幾枚四魂之玉的碎片。”雖然是他在去找那個住在寺廟裡的人類情人時,随手從襲擊者身上得來的。
“很有參考價值,鄙人學了不少,但對鄙人的作用沒什麼用。”于是仗着思維混亂的摩羅,轉手讓手下扔到鬼舞辻無慘暫居的住所附近,使得鬼舞辻無慘的行蹤因為妖怪襲擊而暴露,“歸根結底,那隻是人造的魂之結晶,雖然苛刻了一點,但能夠複刻出來。”
不僅是曾經經手過的四魂之玉碎片,百鬼蝙蝠一族的血玉珊瑚,大妖是露眼淚所化的虹色真珠,曾屬于嶽山人的不妖壁…這些最後都落入摩羅這個活得久的有心人手裡,成為隻有三分鐘熱度的摩羅的玩具。
但摩羅仍有遺憾。
“鄙人曾經想要往冥界帶走一個東西(靈魂)。”
然而擁有冥道石的犬妖族公主,在摩羅創造出能飛行的血鬼術前,便已經隐入常世;而另一個能制造出通往冥界的寶石掌管者寶仙鬼,卻在獲得四魂之玉碎片,藏入生死之間的狹間。
“想去冥界?曬太陽把自己曬死不就好了?”省的造孽。
“那個地方可不歡迎鄙人,鄙人也不想要單程票。”
摩羅滿不在乎五條悟的惡聲惡氣,隻當一隻奶兇的小貓在對他虛張聲勢,況且他說的是“曾經”——總不能讓大家的靈魂都在一起,唯獨出目次郎一個人缺席了吧。
畢竟出目次郎是他的狗嘛。
但現在的摩羅,已經用不到這個計劃了。
這個世界的靈魂,全部是他曾經吃掉的那些人。未曾擁有過的東西,是怎麼追趕,也拿不到手的。
就在這時,仍然明亮着的天空突然劃過了無數顆紫色的流星。其中一道紫色的“流星”朝着摩羅的方向墜下,落在他伸出的手掌心裡。
那是一枚散發着氤氲光芒的淺紫色碎片。
碎片的顔色,與原來面前這人的靈魂顔色很像。
“唔…勉強有點模樣的花架子…僞劣的通關道具吧…”
他并不知道那個轉生巫女出現的楓之村的具體位置,隻知道大概在最開始的江戶城附近。雖然後來江戶氏敗落,但作為曾經豪族江戶氏的領地,那附近勉強還有些許遺民可用。摩羅隻是托人帶去繼國先祖的信物和錢财,那些老家夥便自發地将四魂之玉再現武藏國的消息給大肆宣揚出去。
這個時代不僅不缺少野心之輩,為了利益而抛妻棄子,殘害忠心下屬的人也比比皆是,更何況執行者不過是江戶氏家仆手下莊子内的賤民、非人,即使被發現,死了也無所謂。
淺紫色的四魂之玉碎片在摩羅的掌心裡,在五條悟的注視下,瞬間染上了污濁的色彩。
摩羅還沒說話,五條悟突然指着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看…”五條悟的手指用力地戳着摩羅的心口,他的臉上帶着沒有掩飾的嘲諷笑意,“就連一個破玉碎片也知道你這鬼東西的心是黑的。”
摩羅眯着眼睛,回以微笑,并伸出手,花了點功夫捉住了那根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下一秒,五條悟的拳頭揮來,落在一片金黃色的黃粱虛影中。
“還以為五條先生在勾引鄙人呢。原來不是嗎?”
“啧。”
始作俑者的話語令頂着貓耳的白發男人狠狠地皺着眉,不爽地甩動身後的長尾巴。即使擦去了惡鬼留在他指頭上的口水,被對方牙齒咬過的地方,仍留下了清晰的觸感。
如果對面的人是虎杖悠真的話…
白發男人頭頂的耳朵微轉,身後的尾巴又一次晃蕩了起來。他審視着看着正在擺弄着被污染的四魂之玉碎片的摩羅,後者正将這碎片随手塞進裝陶珠的袋子裡,态度敷衍。
但現在面前的人,是徹頭徹尾的鬼,一個想要挑動全日本大亂起來的瘋子。
大白貓的耳朵微微下壓,癟着漂亮的嘴唇。他真希望摩羅快點消失啊。
“就不能識相點嗎?已經死掉的東西就這麼留戀人世嗎?”
“或許是因為地獄很無聊,所以鄙人才爬上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