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長老低聲議論。
“那是什麼?”
“雪……是雪花……”
“雪花?恐怕是劍尊留給他的保命手段!”
“怪不得……怪不得劍尊就那樣沒了……”
是這樣麼?
玉流徽倒不知道那人何時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也不知道他留了什麼手段,更不知道能保自己幾次,更更不知道是否因為這手段,導緻宿雪涯自己受到了影響,沒能保住一絲神魂……
雪……
他擡起手,指尖觸碰那朵雪花。
它卻融化了。
雖然出現變故,但人還是要殺的。
青松長老擦了擦嘴角的血,稍作調息,而後放棄使用定風波。
用劍尊的劍殺劍尊的道侶确實說不過去,也辦不到。
幾個長老對視一眼,一起向玉流徽走來。
青松長老換了一柄劍,手指從劍刃抹過,用血在劍身上畫下複雜的咒文。
玉流徽認出這是極為歹毒的血咒,他有些奇怪,這個老頭為了讓他殉情竟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麼?
何至于此?
瘋了吧?
玉流徽實在不确定宿雪涯留的手段能不能幫自己擋住這一劍,忍不住大喊一聲——
“我懷了劍尊的遺腹子,誰敢動我?!”
這話一出,所有人瞪大雙眼。
青松長老瞳孔一震,險些一口血噴出來:“你說什麼?!”
“你聾了?我說,”玉流徽一字一頓,“我、懷、了、你、們、劍、尊、的、種。”
所有人看向他的肚子,每個人的表情都很震撼!
“休要胡言亂語,”青松長老面色鐵青,“男人怎麼可能懷孕?”
玉流徽卻展開雙臂,迎着鋒利的劍尖上前一步:“不信就殺了我。”
青松長老心驚肉跳,慌忙移開長劍并且後退一步。
隻這一下試探,玉流徽就已經赢了。
“我是魔,自然跟尋常男人不一樣,我們魔族這一脈就是男的懷孕生子。”他冷笑一聲,“怎麼?我那好夫君沒告訴你們?哦,那可能是不信任你們吧。”
長老們瞠目結舌,一個個說不出話來。
玉流徽道:“桑醫仙知道,不信去問他。”
長老們方寸大亂,若劍尊真有個孩兒,那将是天大的喜訊!!
不等青松長老發話,已經有人轉身離開。
青松長老立刻給其傳音,命其隻管把醫師帶來,不要多說什麼。
不到片刻,門派醫師被請了過來。
那醫師樣貌不到三十,極為年輕,一身淡青色修身法袍,肩上斜挎着一個藥箱。他面無表情,進來後目不斜視,隻看向那等待問診之人。
晏可洋沖他擠眉弄眼,努力暗示。
桑柏仁問:“怎麼在這裡看病?”
沒人回答他。
連平日裡不說話就會死的晏可洋都不吱聲,桑柏仁便知道定是有人下了強悍的禁言術,不讓他們說話。
他頃刻間已判斷出當前的形勢。
青松長老道:“煩請醫仙來看看劍尊夫人的身體是否有異狀?”
玉流徽主動伸出手,露出皓腕。
桑柏仁卻并不号脈,他目光掃過一圈人,而後沉吟道:“劍尊夫人身體的确有異常,不過你們都沒資格知曉,我隻能告知掌門一人。”
衆人頓時緊張起來,齊齊看向玉流徽,各自心裡都想着,難不成還真懷了孕?!
尤其是宿雪涯的三個徒弟,一個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師娘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懷孕了?!
啊??!
青松長老亦是心緒翻湧,強自鎮定:“掌門真人現下不在宗門之中,你……你就直說吧。”
桑柏仁道:“那就等掌門回來。”
“等不了,”青松長老迫切想知道答案,忍不住道,“他傷心難耐,想為劍尊殉葬。”
“殉葬?!”桑柏一聽就知道不對,某人惜命得很,怎麼可能主動想殉葬?定是宗門看他不順眼,想找個由頭逼死他。
他勃然大怒:“你們要殺掉一個有孕之人?!”
“什麼?!”青松長老沖到他跟前,兩眼放光,“醫仙此話當真?他真的懷了?”
桑醫仙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腦疾發作了?你們劍宗什麼狗屁正派?!”
“他若真有了劍尊的遺腹子,宗門自然會好生照料,”青松長老極力保持鎮定,“男人怎麼可能懷孕?醫仙你休要瞎說!你确定?這是真的?”
桑柏仁暴躁如雷:“你在懷疑我的醫術?啊???”
青松長老忙道歉:“不敢不敢。”
桑柏仁出身醫仙谷,上任谷主得歸元劍宗前任掌門所救,于是派出一名弟子來劍宗報恩。桑柏仁來到武陽山已有數年,他雖然年紀輕輕,脾氣暴躁,但醫術高超,救治過無數弟子,還幫劍宗培養了不少大夫,因此門派上下對其極為尊崇。
“此……此事非同小可,老朽不得不慎重,”青松長老嘴都快不利索了,“男人怎麼可能懷孕?幾個月了?男孩女孩?因為他是魔所以能懷孕麼?”
“男人怎麼不能懷孕了?!都兩個月大了!”桑柏仁已經懶得跟他們說話,“沒見識就閉嘴,不相信就把他殺了!!”
他氣得發抖:“我幫你們殺。”
說着手中飛出銀線,纏住了玉流徽修長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