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将軍的手緩緩放到了他腰後的雙刀之上。
“葉将軍這麼大架勢,是要拆了我雷家堡嗎?”
雷無桀轉頭望去,雷雲鶴從雷家堡裡慢慢走了出來。
“不敢不敢。鶴兄多年不見,還是這般神采奕奕。”葉嘯鷹收起雙刀,笑道。
雷雲鶴走過去拍了拍雷無桀的肩膀:“行了,把劍收起來吧。”
雷無桀一臉不解:“他是……”
“他是你阿爹最好的兄弟,如今的北離中軍大将軍,葉嘯鷹。”
雷無桀一瞬間尬住了,北離大将軍葉嘯鷹,那不就是……若依姑娘的爹……
雷無桀撓頭對着葉嘯鷹笑了笑:“世叔好。”
葉嘯鷹也看着他大笑:“真是和你父親一模一樣。”
笑完,他語氣帶着幾分無奈,對雷雲鶴說道:“我是真不想來你們雷家堡啊,可是沒辦法啊,我女兒在你們這呢,你說該不該來?”
“你女兒?”雷雲鶴微微皺眉。
“阿爹!”一身綠衫的葉若依從雷雲鶴身邊飄過,“你怎麼來這裡了?”
……
此時的雷家堡後院。
衆人接到消息,便兵分兩路,雷無桀到正門處拖住來人,來報信的雷門弟子帶着蕭瑟等人從暗道悄悄回了雷家堡。
“葉姐姐也出去了,他們能攔住人嗎?”司空千落一副情急的神态在房間裡踱步。
蕭瑟坐在裡間的床上,給秦樓月掖了掖被子。
茶館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衆人一商量便把秦樓月一起帶過來了,謝宣作為在場唯一一個會醫術的定然要跟着他們一起。李寒衣和趙玉真雖然沒受什麼傷,但李寒衣境界大跌,趙玉真私自下山,身上還背着龍死荒灘的卦象,此時都不是出現的好時機,便和衆人告别,先一步回劍心冢了。
蕭瑟淡淡說道:“攔不住的。”
“攔不住?”
唐蓮看着蕭瑟問道:“蕭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若我所猜不錯,來人是葉若依的父親,北離中軍大将軍葉嘯鷹。”蕭瑟道。
“難道就是來接若依姑娘回天啟的嗎?”唐蓮疑惑道。
一直沒說話的無心突然輕笑出聲,衆人皆轉頭看向他:“小僧知道他來是做什麼了。”
無心看着蕭瑟笑道:“蕭瑟,你說呢?”
……
傍晚,秦樓月坐在上峰大殿的屋頂上,看着對面下峰的一片桃花燦然,兀自發呆。
謝燕辭一個翻身上了屋頂,坐在她身邊,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安慰道:“你沒事吧,師傅說了,你既然也學了我們玄都門的武功秘術,怎麼也算是玄都門的弟子,也不會趕你走,過幾日,師傅就帶你去祭師祖,正式拜入玄都門。”
謝燕辭說完看了看秦樓月,隻見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是吧,你真的一定要當我師姐啊!”謝燕辭在一旁語氣誇張地說道。
秦樓月終于轉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下落的夕陽。
她今日講述了她從小到大在玄都門的成長經曆,一直講到她度元嬰期雷劫之時被雷劫劈到了另一個世界。
可是她的師傅,她的小師弟,她甚至還去問了其他玄都門弟子,他們皆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這段記憶好像隻是平白出現在了她的腦袋裡,這玄都門的所有人都不記得。
她現在該怎麼辦?她到了另一個世界裡,腦子裡幾乎無時無刻不想着她要回玄都。
現在她回來了,雖然,雖然所有人都不記得她了,但是她還是回來了啊,她是不是就應該不在乎這些了,那些記憶,算什麼呢?
謝燕辭看着一動不動盯着下峰桃花的秦樓月,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秦樓月看他,謝燕辭從旁邊摸出兩壇酒,自己拿一壇,放在她手裡一壇。
“你藏酒已經藏到上峰大殿的屋頂了?”
謝燕辭瞪大眼睛瞧她,一副我給你酒,你難道還要去舉報我的模樣。
秦樓月打開酒壇喝了一口酒:“是桑落酒。”
不知桑落酒,今歲與誰傾。
她好像,有點想念那個在她酒肆裡曬太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