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絲貝特點了點頭，她剛想開口就被達米安截走了對話。

達米安恢複成雙臂抱在胸前的姿态，“别那麼說那麼惡心的話，她跟我的思維水平和成熟程度差不多。”

他學得很快，莉絲貝特覺得心裡某個部分好像被撓了一下，她再次點了下頭。

“是的，我不需要特殊對待，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她環視了一下蝙蝠洞的三個人，“事情有點多，具體應該跟誰對接呢？”

提姆“刷”得一下舉起了手，他很想舉薦他自己，他渴望跟波洛斯交流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但迪克的眼神讓他慢慢将手放了下去。

他嘟囔道：“好吧……我總有旁聽的資格。”他坐回去繼續敲打鍵盤。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迪克鼓勵式地注視着莉絲貝特，“我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好吧，蝙蝠俠……那倒也不是很意外，莉絲貝特心裡想。她直接對這三個人進行陳述。

“我創造了一個人工智能，他叫尼奧。”她看到達米安的眼睛閃了一下，“就在我向蝙蝠洞發出警告的20分鐘前，他截獲了盧瑟集團衛星收到的太空消息……你們已經知道後面的部分，我不再贅述這些耽擱時間了。”

“尼奧，請你跟大家打個招呼。”莉絲貝特拿出自己的手機，一個溫和的男聲從裡面傳出來，“夜翼、紅羅賓還有羅賓，你們好，我是尼奧。”

“對于大家的關心，我表示十分感激。我正在監控美.國上空83.24%衛星情況，如有情況變動我會及時發出預警。”

“好的尼奧，額外再關注一下企鵝人的狀況。”莉絲貝特對他說。

“當然好的，樂意為您效勞。”

迪克覺得有點輕微的不适，他可以把布萊尼亞克想象成一個醜惡的反派而剝去他身上人工智能的非人屬性，但對于住在手機裡的尼奧……毫不猶豫地說，他會把他看作一個沒有軀體的靈魂。他的反應太過合适，太過彬彬有禮了。但提姆的兩眼簡直要放出光來，他轉過身來盯着莉絲貝特的手機，有一打話想說——一個完整的人工智能，看上去可以通過圖靈測試，這是非常偉大的創造，是劃時代的人類成果。

達米安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冷哼一聲，悄悄站到了他的側前方。

莉絲貝特繼續申明自己對當前形勢的看法。

“我對人工智能有點微不足道的了解——如果像宣稱的那樣，布萊尼亞克會是個非常棘手的人工智能，它至少會擁有自我複制、創造、進化、修複的能力，否則它無法完成軀體構造和重塑，它還會擁有兩種以上攻擊手段。”莉絲貝特思考了兩秒，“我傾向于會是某種能量波、引力場或者……音波控制、心靈操縱。”

提姆立即詢問：“尼奧可以做到這些嗎？”

尼奧的聲線依舊溫和：“紅羅賓先生，我沒有這樣的能力，我不可能再次‘進化’。”

莉絲貝特苦笑了一下，為尼奧進行補充。

“終我一生都做不到，我的能力使尼奧從誕生開始就注定了他的界限。如果還能夠使用納米技術，尼奧就可以做到自我複制、軀體重塑，甚至擁有一定的攻擊能力。但通過分析我潛意識中對同伴的形象刻印和理性情感需求，他在自己的性格底層邏輯構造中選擇了公理、細緻和仁心……他可能做不到直接采取任何攻擊手段。”

“所有，”莉絲貝特鄭重地說：“我前來是因為我希望獲得幫助，也希望能幫上忙。尼奧有強大的信息控制和數據編制能力，但他完全不是布萊尼亞克的對手，無論從意識數據層面還是物理層面，都差距太大。”她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如果說尼奧現在的能力有這麼多，那麼布萊尼亞克的才能就是整個韋恩莊園。尼奧，這麼說會有問題嗎？”

“盡管很痛苦，但這是事實。”尼奧回答，“不過我還沒學會什麼是痛苦，莉絲貝特小姐，我說的對嗎？”

提姆聽着他們的一問一答，在興奮之餘也覺得有點古怪，這種古怪不是源于圖靈、馮諾依曼、拉維萊斯等人提出的理論，而是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莉絲貝特給出肯定回答後繼續講述她的設想。

“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利用通訊信号編織一張覆蓋整個地球的數據炸彈網絡，嘗試對布萊尼亞克進行攔截。”

“成功率約等于0，但炸彈可以被設計成重疊嵌套陷阱，通過熵的代換和增減誘發自發極值，并對相異簇晶元通路産生逆向信号流，生成性微型架構阻斷節點自适應阈值再造奇異值……”莉絲貝特看到迪克越來越呆滞的瞳孔，及時刹車，“我是說，數據炸彈至少可以對布萊尼亞克的數據信息流動起到阻滞作用。”

迪克壓根沒聽懂。達米安也覺得理解起來很吃力，“若幹節點的不同步逆向幹涉……難度無法控制。”

提姆使勁眨了眨眼睛，這些名詞根本就不是信息技術該用的，他感覺現在滿腦子都是水，“聽上去有實施的可能性，可具體需要怎麼做呢？”

“首先，尼奧需要一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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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晚上7點，達米安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像隻壁虎一樣趴在冰山酒店的外牆上。

他來幫莉絲貝特把她的貓偷回去。

他現在冷酷得像一塊不可摧毀的伊奈特隆金屬。

莉絲貝特把6号程序借給了他，他現在擁有這個類人工智能的完全控制權。

達米安明白這是莉絲貝特表示誠意的一種方式，蝙蝠系跟她的信任還在建立中，但這不是她離開這次營救任務的理由！

或者他也可以參與制作那個人工智能的身體，他擁有機械學博士學位，甚至在量子物理的研究上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呵，腦袋空空的格雷森，他在那裡起不到任何作用。

耳機裡，6号程序正在兢兢業業地工作，一個幹練的女聲開始詢問。

“你好韋恩先生，這裡是6号程序，目前您擁有6号程序的全部權限，以下是查詢功能列表，您希望獲得什麼信息？”

手腕上小小的虛拟投影屏幕展示出了對整幢建築的監控情況，附帶有小小的查詢功能列表，他從沒見過莉絲貝特用過虛拟投影。

達米安腦中閃過了一道閃電，他面罩下勾起了一個笃定的壞笑。

“我要知道莉絲貝特的來曆。”

“請稍等，6号系統正在為您查詢中。”

“查詢無結果。但這裡有一份莉絲貝特218天的工作日志。是否需要調閱？”

無結果？莉絲貝特把這部分内容删去了？還是她沒有允許人工智能的存儲權限？她能夠杜絕失去記憶的風險？

“立刻調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