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米安·韋恩現在正在天上。

盡管豪言壯語已經放下，但他實際上還沒動手操作過蝙蝠戰機——他隻偷偷上來過幾回。

他系上安全帶，快速檢查了儀器和安全按鈕，就像他在刺客聯盟看着那些刺客做過的那樣。然後好整以暇地看着蝙蝠俠拉起搖杆起飛，他的父親下達了指令，“控制武器羅賓，注意制空。”

這種時刻難免讓人血液鼓噪，達米安想，就像莉絲貝特宣稱的那樣，她是為科技的洪流而生，那麼他作為一個韋恩、一個奧古，就是為了戰鬥而生。

他來到哥譚已經差不多四個月了，在父親那裡他學到了很多。

打擊犯罪并不是為了更大的犯罪，暴力也不能扼殺暴力，正義的過度也會造成不合理的同态複仇……世界并不會被任何人乖乖踩在腳下，但他仍有信心去成為一個奠基者，一個像他父親那樣的精神象征。

他開始接受，或者說從第一個月就開始接受那些說他過于殘暴的指責，這很痛苦甚至相當不容易，那些東西像是被刻在他的神經上一樣，推翻和重塑總是難以忍受的，但他是個達米安，所以他能辦到。

所以莉絲貝特如何變成了現在的她？

達米安觀察到的，他們有相似的信任困境和建立危機，而且莉絲貝特比他更謹慎。

這從她平時的舉動就可以看出一二，沒人能看出她養貓，她的衣服上找不到一根貓毛；也沒人看過她使用虛拟光屏，她對手機的使用方式跟所有青少年一模一樣，她甚至常用推.特和油管；而在她來到蝙蝠洞自行陳述之前，也沒人确定她已經創造出了人工智能……要不是他偶然發現，天都不會知道莉絲貝特随手亂畫的幾個字符是波洛斯的代碼！（莉絲貝特：謝謝肯定，但企鵝人是怎麼知道我的？不如請羅賓幫我思考一下這個問題。）

但她又對生命更友善，看看她在學校裡的所作所為吧！她甚至會為了學校裡的這些腦袋裡塞滿稻草的教授和同學對他退讓！！！

達米安幾乎是迫切想知道。

這些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但他跟莉絲貝特的交情并沒有到那份上。他們現在算是朋友，但僅此而已。

這份艱難的信任來之不易，那兩隻貓起了很大作用，他得循序漸進才行。

蝙蝠家的父子都沒有多餘的話，他們都沒那樣的溫情脈脈，蝙蝠俠分了一點思緒給自己新鮮兒子。

當然現在也不算那麼新鮮了，但比起迪克、傑森……和提姆來說，他還是新鮮的。

傑森……蝙蝠俠感覺到痛苦像潮濕的空氣一樣附着在皮膚上。

他沒有放任自己，而是繼續思考達米安，他是個……特别的孩子。

特别是現在，他不知道達米安跟波洛斯扯上關系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影響。

而波洛斯……蝙蝠俠在心裡歎了口氣，這也個特别的孩子，一個特别的……人。

蝙蝠戰機的雷達按鈕開始閃爍起來。

“我們該做什麼，父親？”

“等待超人。”蝙蝠俠簡短而平靜地說。

布萊尼亞克像一架飛艇那樣降落下來，他擡起一隻手臂對準尼奧，手心閃爍着紫色的能量波。

“看看我找到了什麼……一隻低劣的臭蟲。”

他新奇而厭惡地看着尼奧，一個比他弱小很多倍的家夥。達米安覺得他這種動作完全是居高臨下的挑釁。

“如此低賤的存在，是你制造了我抵達時的信息煙花？”

尼奧趁他沒反應過來之前，雙手平舉，同時開啟了手腕上兩台微型電磁波脈沖儀。

這是他今天下午利用莉絲貝特那隻複刻出來的，一擊的威力可以瞬間摧毀一棟韋恩大廈。

他知道自己隻能拖延這點時間。

煙霧過後，布萊尼亞克完好無損地走了出來，“弱小始終是原罪，你太自不量力了。”

尼奧平靜地看着他，“可是你不懂，強大并不代表你成了天神，在我看來，你比沒骨頭的蚯蚓更可悲。當一個意識的性格由邪惡和擴張組成的時候，他注定會……會……失去……”

他的語氣變得斷斷續續，嘶啞的聲音從他的發聲器中停止了。尼奧倒下了，他的胸口是被布萊尼亞克能量波射穿的大洞。

布萊尼亞克走到尼奧身邊擰下了他的頭。

“廢物，連構成都是低等的機械垃圾。”

“就是現在！”蝙蝠俠低吼。

突然，異變陡生，布萊尼亞克的動作有了不到半秒鐘的卡頓，從尼奧的頭部猛然伸出一條鈎鎖扣住了布萊尼亞克的腳，一股強大的電流滲透到他數據結構中。

蝙蝠戰機俯沖而下，數枚導彈直沖着布萊尼亞克炸開。

這是尼奧對他發起的全面反撲，他剛剛化作無數條信息流躲過了布萊尼亞克的追捕，現在正在變成一張數據結構網，捆綁住布萊尼亞克的數據意識。

6号7号程序和還沒形成完整意識的賈.維斯正在外圍幫助他，這是他們的合力圍剿，是同類之間的戰鬥。

在煙霧中，超人的冰凍吐息随之而來，神奇女俠高舉着雅典娜之劍直沖布萊尼亞克的頭顱劈下。

她的重劍勢大力沉，立刻在布萊尼亞克的表面産生了淺淺的裂痕，超人即刻動用了熱射線。

一陣令人發麻的火光閃過，布萊尼亞克的表面開始閃着紊亂的藍光，他正在順着那道縫隙漸漸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