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了中學的餐廳吃了份自助式的餐點。

在這一點上，所有美國食堂都差不多，都是自助，肉食區、素食區、披薩薯條漢堡區，再加上些餐廳大廚自由發揮的餐點。

飲料區有咖啡、茶和各式各樣的色素飲料，無一例外都不好喝，唯一好喝的就是紅茶加上蜂蜜，但有時也太甜了。

莉絲貝特不太喜歡學校的餐廳，因為同一份飯每天的味道都有很大差别，就比如通心粉，她一周吃三次都很難在上面吃到一樣味道的番茄肉醬。她之前還為此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不太合群，但後來她發現純屬是自己想多了，美國青少年比她更不喜歡學校餐廳。

他們更喜歡麥當勞炸雞塊，學校南門就有一家——莉絲貝特在嘗過一次之後從沒覺得自己那麼開朗過，麥門，偉大的上帝。

也是，在吃過酸味的烤雞、半生半熟的西蘭花、中間沒熟的意大利面、奶油醬要齁死人的墨西哥卷餅後，很難有人對學校餐廳保持熱愛。

當然她在嘗過中餐館炒飯之後覺得這種食物同樣也是上天的恩賜，這種食物更加美妙，但遺憾的是中餐館對她來說都太遠了，她不太容易出門，而外送……這裡是哥譚。

多才多藝的哥譚人民 is watching.

而做飯也挺不容易，莉絲貝特是說她基本沒什麼做飯的天賦，她隻會煎蛋、煎薄薄的漢堡肉餅，和煮一些半生不熟的通心粉，然後放點芝士。

有時候她也不太習慣芝士的味道，她試過市面上大部分牌子，它們都有種奇妙的臭襪子味。

所以這頓飯兩個人都吃的興緻缺缺，莉絲貝特看到達米安隻吃了一份沙拉也沒覺得震驚，因為她自己也隻吃了一份沙拉。

他倆都是在沙拉台自己挑的，莉絲貝特的是半個白煮蛋＋金槍魚泥，還有幾片生菜葉和一團孢子甘藍，達米安的是一份全素食沙拉＋幾片面包。

但達米安看上去對她的飲食習慣很有意見，他皺着眉頭，看着莉絲貝特拿着一把叉子在自己盤子裡戳來戳去，但實際上那點可憐的分量沒有一點減少的迹象

他清了清喉嚨，而莉絲貝特早在他開口之前就截住了他的話。

“我會努力吃完的。”

達米安還在皺着眉頭，莉絲貝特覺得哪天他的眉毛打成死結也不奇怪。他說：

“你不必要把它吃完，你應該吃點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莉絲貝特停下了摧殘那些菜葉的動作，她很直接地注視了兩秒達米安的綠眼睛，她一直是隻很直白的小動物，她悶悶地說：

“我早上吃的很撐，而且，這是學校裡我喜歡吃的。”

達米安左邊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看得出他有一點驚訝，“所以你指的是吃了兩個煎蛋和一塊小甜餅？撐得要命？”

莉絲貝特聳了下肩，“你還是半素食主義呢！我也會喝點調配好的營養劑。”

“這跟你說的不一樣，”達米安的眼神中突然又有了厲色，“你别想敷衍過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莉絲貝特不想因為這個産生什麼争執，而且達米安的态度并不是挑剔或者不屑。

“我12歲之前沒吃過什麼像樣的東西，每餐可以領一個小面包和營養劑，你呢？大概也差不多？否則怎麼解釋你身上的肌肉呢？我的意思是，看上去你的飲食習慣也不能支撐獲得足量的蛋白質。”

這次達米安沉默了半分鐘，他接着又揚起下巴，綠眼睛裡面陰沉湧動，整個人克制而充滿一種暴烈的氣場。

“對于刺客聯盟來說累贅的活動是不必要的，但我至少有很好地吃過幾頓飯。”

他表情還是像以往那樣，就像誰欠了他一個億美金，這種全天下都對他負債的感覺在他身上表現得非常正當，但莉絲貝特猜他做繼承人的日子也不輕松，看來刺客聯盟對自己人也是一樣無情，就像他們在傳說中制造的累累血案那樣的邪惡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