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

傑森·陶德反複告訴自己，人要學會悅納，包容身邊的不完美，學會當個成熟的，情緒穩定的……媽媽的，老蝙蝠培訓班和中東培訓班都沒教過他這玩意。

他那岌岌可危的理智之弦“咔吧”一下子彈了出去，他朝着自己手下們狂吼一通，“給我把兩個混進來的小鬼找出來！給我把那隻鬼鬼祟祟的鳥搜出來！快！”

=======================================

達米安把耳朵貼在冰山酒店三樓某一間會客室的牆上聽了一會兒動靜，然後對莉絲貝特說：

“陶德那個蠢貨已經把這裡搞得亂成一鍋粥了，你确定這裡還有小醜參與的餘地？”

莉絲貝特搖了搖頭又點點頭，她敲打了幾下手機，然後歎了口氣，“我已經把這邊的情況與紅羅賓同步，他發現小醜在36小時前就已經越獄，小醜女倒是好好地待在監獄裡……蝙蝠俠正在對付急凍人。”

達米安隻是指關節發白了一下，他什麼都沒說。

他确信盧瑟和小醜都是沖着莉絲貝特來的——早在學校波洛斯就引起了小醜的注意，而兩天前莉絲貝特又沖着盧瑟集團開刀，昨天晚上萊克特盧瑟才被他強大的律師團保釋出來。

莉絲貝特也沒說話。

剛剛她跟達米安通訊之後已經被他教訓了一路，阿福送她來到冰山酒店的半路上遇到了直沖過來的達米安，她像一塊風幹肉那樣被達米安一路示衆，所以她現在不想說話。

紅頭罩幫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莉絲貝特閑閑地問：“刺客聯盟的少主先生，我們不轉移一下麼？”

達米安死咬着牙關，他那雙綠眼睛裡是深深的譏诮，又充滿了邪惡的無奈，“尊貴的莉絲貝特公主，不如你打電話給你的艾略特問問底下那個瘋桶男能不能忽略我們？”

“你該再認真點莉絲貝特，說不定那樣還能騙過我，哥譚和大都會最大的惡棍們不能使你産生哪怕一絲緊張，你的把握在哪？”

達米安的語氣十分挑釁，莉絲貝特瞬間打破了自己僞裝乖巧的假面，或許這就是那個好時機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地觀察達米安背後兩把刀的花紋，她狡黠地帶上那種恰到好處的純真笑容，但卻換上了難得深沉和陰暗的眼神，她身上詭異而不詳的氣勢節節攀升，她一步步湊近了達米安。

就像莉絲貝特從未意識到達米安的吃醋炸毛那樣，世界上把對情敵的排斥誤認為是懷疑的也隻有莉絲貝特一個，她的認知偏差導緻她不同尋常，同時也造就了她獨一無二的思維和别樣的美麗。

她擺出一副無比邪惡的姿态。

“該有些把握的人是你，羅賓，阿卡姆的罪犯們還有毒藤女、急凍人、小醜流竄在外，看來蝙蝠俠先生和夜翼隻能趕上這場大戲的散場了。”

一切已經是開始放映的電影，沒什麼再次剪輯的機會了。經過莉絲貝特思考，無論小醜和盧瑟都是沖誰來的，今晚的混亂局面中沒有人能夠從中得益。至于小醜和盧瑟，他倆要倒多大黴莉絲貝特不知道，但按照目前的形式，一定會比崩潰的紅頭罩更慘。

她情緒中還殘留着惱火過後的疲憊，但仍好整以暇，興味漫漫。

經過漫長的掙紮，達米安勉強把持住了自己，他冷酷地後退了一步。

“我說過，莉絲貝特，你不能對我為所欲為，還有，别以為我會相信你跟那個狂妄到填平馬裡亞納海溝的人工智能有什麼私下協議，也别以為我會蠢到相信你純粹是遊戲的反派表演，你的試探總是拙劣過頭。”

達米安将“拙劣”這個詞咬得相當重，強烈的譏諷語氣和他身上冷峻到極點的立場構成了堪比正義聯盟的防線。

但莉絲貝特可不在乎這個，她才不管達米安脆弱到像是紙糊的拒絕。

是時候了，她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話，一個總是在墜落的人一下子被半空伸出的樹枝勾住了身軀。人類一次一次墜落，可樹枝沒有在乎，樹枝總是一次一次将人從稀薄的空氣中撈住。

而莉絲貝特也不在乎。

她依然在輕巧有力地一步步靠近。

像是塞壬女妖那樣踏着層層堆疊的海浪走來。

達米安隻覺得海嘯撲面而來，滿屋子都是令人窒息的潮濕水汽。

一個輕飄飄、濕漉漉的吻印在達米安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