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知道自己絕對是造了孽,才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看到惡魔崽子對他假笑簡直是折壽。
事情要從5分鐘前說起,在女巫念完那段話之後,他們三個都同時感到了強烈的眩暈,醒來後,提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灰蒙蒙的空間裡,遠處是達米安和他的小女朋友抱在一起你侬我侬。
提姆茫然道:“這裡是地獄嗎?”
達米安嗤笑一聲,“醒醒吧德雷克,你不是早就在地獄裡了嗎?”
提姆喃喃,“不,這不是真的……我的夢裡有惡魔崽子已經夠不幸了,看到惡魔崽子和他的女朋友秀恩愛隻會讓我變得更加不幸……萬能的主啊!”
天知道他怎麼會說出這話,提摩西·德雷克唾棄自己,一直以來他對基督教都隻有禮貌,僅此而已。
達米安嗤笑一聲,他手上沒有刀,而且他們現在都是半透明的靈體,因此提姆幸免于難。
“做你的夢吧德雷克,把時間浪費在哭哭啼啼上一定有助于你清醒的思考。”
提姆一下子清醒過來了并回敬這對黏糊在一起的朋友,“那你們就能确定彼此不是一個一戳就破的幻象?”
達米安的臉突然黑了,他猛地俯沖了過來從提姆透明的身體中穿過,“閉嘴,我不介意幫你回憶回憶。”
莉絲貝特制止了他,“達米!時間很緊,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空間可以持續多久。”她轉向提姆,問他,“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問過我一個什麼問題?”
提姆苦思冥想,“你有什麼要告訴我們嗎?不對,不是這句。”
他恍然大悟,“這是個迷惑選項,迪克問的是這句,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單獨問你任何問題!”
他對波洛斯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這樣的問題太曲折了,他感慨:“你就不怕我回憶不起來?或者掉入陷阱?”
莉絲貝特開始避重就輕,“你得相信你的能力,紅羅賓。”
“那麼我長話短說,魔女的紫色鎖鍊同時擊中了我們三個人。根據他說的字面意思,我想我們需要反複在最痛苦的回憶中保持清醒,直到找到那個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的關鍵節點。”
莉絲貝特和達米安對視了一眼,達米安默契的接着說了下去,他居高臨下,言語中充滿了傲慢。
“德雷克,問題就在這兒,這條鎖鍊同時擊中了我們三個人,所以是我們單獨回顧自己的記憶還是三個人交錯,從概率學上講都有可能發生。”
“我得提醒你,塔利亞可不是一個你想象中的母親,我5歲的時候就要翻越喜馬拉雅山,你脆弱的體術需要應付比這更麻煩的事,比如殺掉幾個有點前科的格鬥老師。不過好處是你有無限次的拉薩路池複活機會,希望你不要太快用上。”
提姆下意識開口就要回敬他。
莉斯貝特連忙截住了他的話,“抱歉了提姆,你可以留到下次再對付他這張讨厭的嘴,我會幫你的——但現在必須得說說我的。時間有限,跟他的比起來,我的相當漫長。”
提姆再次體會到了被排擠的感覺,這種感覺真是相當不妙,而與此同時,達米安還在那邊嚷嚷,“嘿,你不能對你的隊長這樣!”
莉絲貝特根本就不理他,隻是認真的對提姆說:
“相信你已經對我的性格形成有了一定的分析,但我得說,撒旦島值得你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對待。”
提姆也打起了精神,這值得嚴肅的對待,但他倆對視的時間有點久,達米安表現得更加不滿,莉絲貝特隻好轉過頭對他說話。
“是的達米安,這不是一個應該存在活人的地方。按照魔女的詛咒——姑且稱之為詛咒,來說,我們必須完成能夠合格的身份扮演。我的痛苦回憶可能持續時間比較久,故而我需要強調的内容更多。在情感上扮演我沒有什麼難度,做個僵屍就夠了,但撒旦島是個地獄,有些地域準則需要遵守。”
提姆點頭,刻意咬字,“請講吧,莉絲貝特,我和達米安都會好好聽着的。”達米安縱使是靈體也把指關節掰得咔咔響。
“首先,在撒旦島上,任何人不要把自己看成人。
這點沒有人例外,所有人都是消耗品,科學家是豢養在籠子裡的大腦,工作者是集中營裡的罪犯,守衛者是統治者爵士的爪牙。
不要對環境有一絲幻想,任何聲稱友誼或者幫助的溫情都是危險和誣陷,同盟者可以合作但不可以信任,隻有同伴是可信的。”
“另外,”莉絲貝特額外看了一眼達米安,“必須遵守嚴格的等級秩序。對于高級别的任務和要求,尤其是爵士的命令,隻要說是就可以了。”
達米安雙手抱臂發出了“tt”的氣音。
“就好像有誰不會說這個詞,我敢保證我在塔利亞那裡說的不比你少。”
“最後,最重要的一條,撒旦島上存在一支持續性的反抗團隊,而我是這個反抗團隊的其中一個情報傳輸中樞。
如果除了我本人之外,有誰不幸經曆了我的痛苦回憶,那他需要記住我們團隊的所有成員代号和不同的信息傳遞線路。如果中斷聯絡,我想我們會被惡魔判定為失格,即不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