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話中有對黑蜥蜴的私設
廣津柳浪的訓練是嚴苛的。
黑蜥蜴是由層層選拔而上的精英戰鬥人員組成的,論火力雖然可能不及完全的異能力者組成的部隊,但是其中能悄無聲息的完成暗殺任務的精銳數不勝數,如果如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那樣明面的強大是一目了然的威懾的話,那黑蜥蜴就是暗面的利刃。
在異能力者和雨林中的蘑菇一樣隐秘而茂盛的橫濱中,大多數人會認為隻有直觀的強大才是正确的,但是對于組織來說,隻是明面的壓迫是不夠的,能夠完成不起眼的肮髒的任務的部隊同樣備受重視,甚至在大多數時候更能派上用場。
“你沒有正面戰鬥的才能。”
老人看着被他一根手杖就打的在地上幹嘔的男孩,平靜說道。
當然,強求一個才十二歲的男子國中生不依靠異能力就擁有能戰勝一個老練的黑手黨的戰鬥能力簡直天方夜譚,戰鬥雖然不是作為成員必備的才能,但是有一定程度自保能力的士卒才不會産生價值前就消耗掉。
如果不能反擊和抵抗,至少也要變的結實起來。
而對于被棍棒毆打感到熟悉懷念的綱吉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往常人相反的方向開始大步狂奔了。
港口黑手黨不養吃白飯的人,除非你是十二歲以下的幼女。
“當然,在這橫濱如果沒有足以獨當一面的異能力和應用的水平的話,誰都能說是【沒有正面戰鬥的才能】。”
“世間的強大是多種多樣,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芥川大人和中原大人那樣的力量。”
“我的異能力【落椿】發動的條件和效果都很樸素,也一度被人暗算到兩手不能使用,狼狽求生,那我為什麼還是活了下來?”
男孩掙紮着再次爬起來,汗水讓發絲黏在了他的臉上,男孩擡手随手一抹,眼中的意念尚未熄滅。
“……因為無論何時都不會失去的,将全身運用起來的格鬥術。”
老人露出笑容。
“正解。”
老人舉起手杖,指向狼狽,但仍眼神堅定的男孩。
“那麼,讓我們繼續吧。”
“廣津大人最近心情很好的樣子?”
大氣簡潔的黑手黨大樓走道上,幾個成員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穿着黑色風衣,發尾泛灰的少年面無表情的走過,皮質的靴子在陶瓷地闆上發出清脆的啼嗒聲。
“好像是因為那個新人很有調教價值的樣子。”
“畢竟是太宰大人親自指定的,應該是擁有相當程度的才能吧?”
腳步聲戛然而止。
黑色的害獸鉗住了那人的脖頸。
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樣的少年走近那個成員。
“一個字都不落的,全部告訴我。”
綱吉覺得很疲憊。
廣津無疑是個優秀的老師,他從不因為綱吉做不到要求而生氣,隻會平淡的等待他緩過勁,然後接着揍他。
雖然以前被欺負的時候也經常被打,但是和廣津柳浪下手的程度一比,那些毆打就變成了蚊子叮一般的小打小鬧。
不知是不是虐待式教育成果顯著,綱吉開始能主動規避一些襲來的招數,雖然很快就會被緊接而來的連招撂倒在地,但至少不隻是一昧的挨打了。
在鼻青臉腫的走在回家路的第十天後,不明真相的路人差點把他強行拖到警察局,他自己好說歹說才把熱心路人勸走,心中不禁感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得給犯罪組織打掩護。
綱吉不是沒想過求助警察。
但是對于在這個世界是多餘的存在的他來說,求助于政府機構的結果大多是驅逐出境或者換個地方被關押而已,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叫港口黑手黨的組織要強行将自己留下,至少絕對不會是一時可憐他想要收留他。
為了辨明這個疑點是否和自己穿越到不同的世界有關,綱吉即使不情願也隻能留下。
偶爾看到和原來的世界一樣的食物和餐飲店時,綱吉也會湧起一些淡淡的愁思,從前的他從不知道日常的生活有朝一日會變成他的奢望,不知道那些平凡的,有些痛苦而平淡的日子,其實沒那麼難熬過去。
人的适應力是可怕的,隻不過短短半個月,綱吉已經開始習慣每天固定的挨打和往返了。
港口黑手黨中的人和普遍映像中的窮兇極惡的□□形象不太一樣,按照廣津的說法就是,雖然港口黑手黨有着黑手黨的名頭,但是自現在的首領上任後,就脫離了傳統黑手黨的血統繼承制,也不會宣揚家族口号和理想。比起犯罪組織,港口黑手黨的運營模式更偏向于利益至上的商人,大廈内也有非武裝人員。
所以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比起罪犯,看上去更像紀律嚴謹的公司職員,隻不過這個職員是會掏槍崩人腦袋的那種。
而綱吉目前能接觸到的隻有廣津柳浪,帶他回家的男人,以及一些通常的底層人員而已。
他沒能再遇到那個搭救自己的男人,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當初對方給自己号碼的紙條不翼而飛,就算詢問一直負責他接受的高大的男人,對方也隻會回答無可奉告。
高大的男人也從不告訴綱吉自己的名字。
和人保持着距離的遊離感讓綱吉放松了警惕,他原本也不希望和港口黑手黨的産生多少交集,需要以上的感情交流也會消耗心力,這種不被特别重視又不會被忽視的對待,讓綱吉産生了一種安逸的錯覺。
直到走近家門時,差點被黑色的害獸咬斷脖子前,綱吉都認為自己疼痛且枯燥的一天會就這麼結束。
指尖觸到門把的瞬間,瞬間布滿後頸的寒意讓綱吉下意識的向後一仰,從右側而來的黑色害獸撕破空氣的嘶吼幾乎震破了綱吉的耳膜,他回憶起被擊飛時教授的受身動作順勢翻滾開緊接而來的第二輪突刺,抓住樓梯的欄杆便翻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