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的表情黯淡了下來,笑容染上了些許苦澀。
“織田作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會照顧人的。”
作為第一個被收留,在這方面的話題上最有發言權的最年長說道。
“最初見面的時候,那家夥可是給餓了很久的我吃辣咖喱哦?而且還是特辣的那種。”
過于鮮明的回憶讓幸介捂住了幻痛的肚子,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敢相信嗎?外貌明明隻是普通的咖喱,吃下去卻像是在肚子裡點火了一樣,那之後我因為胃痛上吐下瀉,還發了好幾天的高燒。”
“老實說,我當時差點以為那是什麼新型的拷問手法了。”
有着幾乎相同經曆的綱吉也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
“雖然在那之後織田作又是學怎麼做飯又是學習怎麼照顧小孩花費了不少功夫,但是全部失敗了,織田作做家務和料理的天分全部為零,我自己做出來的東西都比織田作做出來的像樣一些。”
似乎是覺得以往那段手忙腳亂的日子現在回憶起來也顯得過于有趣,幸介的聲音帶上了笑意。
“結果最後還是把我寄養到了老闆那裡後,才終于吃上了正常的料理,别看老闆那個樣子,照顧人的話可比織田作專業多了。”
“在那之後孩子們越來越多,平時隻有我一個人的房間漸漸熱鬧起來,織田作雖然不常來,但是我們的生日一定會回來,明明是那麼粗枝大葉的人,到底是從哪裡知道我們的生日的呢。”
男孩說起自己不靠譜的監護人的糗事時總是帶着些壞笑,綱吉看着帶着笑容訴說回憶的幸介,目光溫柔而平靜。
“原來如此。”
他垂下眼睑,緩緩的說道。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織田桑會是現在的織田桑了。”
“什麼意思?”
面露疑惑的最年長的男孩被摸了摸頭發,綱吉笑着說道。
“因為有幸介你們在,織田桑才能成為現在的織田桑。”
那笑容太過虛幻,太過柔軟,以至于幸介突然别開了視線,耳根通紅,大聲說道。
“我們全部都是!來路不明,失去了父母的孤兒!即使如此也成為了家人!”
綱吉一愣,耳朵通紅的男孩沒有轉過身。
“所以,你也差不多,可以把自己當做我們真的家人了!”
在男孩身後的綱吉沒有回答。
喊出這句話後太過害羞的幸介一時沒敢回頭。
所以他沒有看到,那個獨自漂泊到陌生的世界,被傷害,被考驗,至今依然走在苦難的前路上的男孩,露出多麼痛苦,多麼悲傷的表情。
綱吉微微張開了嘴巴,卻又緊緊閉上,他眼眶通紅,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最終,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謝謝,幸介。”
謝謝。
對不起。
“幸介——!”
克己揮着手從電玩區跑來。
“織田作已經連續赢了好幾把打喪屍!優快要認輸了!”
“什麼?!這可不能忍!”
說着幸介站起身,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頭看了眼綱吉,已經恢複了平時的笑容的綱吉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男孩這才卷起袖子準備和織田作大戰三百回合。
待男孩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後,綱吉站起身,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冰淇淋車前。
年輕的女性店員笑着問他需要什麼,綱吉低聲說道。
“森先生讓我向您問好。”
帶着殺意的氣浪破開了盛夏的炎熱,金色的刀刃抵在男孩纖細的脖頸上。
比常人打上兩三倍的金色武士憑空出現在綱吉的身後,金色的衣擺無風自動。
“港口黑手黨已經缺人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年輕的女性店員原本清朗的普通語帶上了些口音,她紅色的秀發從頭巾中落了幾縷下來,銳利的眼神中帶着濃濃的警惕和殺意,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燦爛和美豔。
“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