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不會回應灰色幽靈的任何願望。
怎麼能讓對他們做出了這樣殘忍的事的殘暴之徒,去到那邊的世界打擾他們。
解脫的國度不會再有灰色幽靈的一席之地。
“……”
黑發的幹部一時沒能答得上話,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出聲。
那笑聲不似以往那樣帶着瘋狂和壓抑的嘲諷,而是單純的,染上了一些無奈與絕望。他用右手抵住額頭,仿佛想起了什麼可笑的事那般,仿佛接下來說出回答的自己已經無可救藥那般。
“當然,是救援織田作哦,森先生。”
子彈以毫厘的差距略過高大的男人的耳旁,他将預知的能力張開到極限,躲開了向自己傾斜而來的子彈,快步躲入掩體後将口袋中的手榴彈沿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扔入射擊的人群之中,灰色幽靈們預想的爆炸卻并未到來。
小小的手榴彈形的物品快速旋轉着噴射出煙霧,未能來得及捂住口鼻的灰色幽靈口吐白沫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倒地抽搐。
站在柱子之後的織田作沒有再看那些已經無法行動的灰色幽靈。
“是嗎,原來如此。”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走向身後的小圓桌,用手輕輕摩挲着放在上面的黑色信封,以及幾份報告書,而随着首領的動作而轉移了視線的黑發幹部,伴随着逐漸升起的幕布後透出的夕陽的紅光,被籠罩進了一片帶着冷意的暖色之中。
他在這個瞬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突然覺得此刻站在這個地方的自己荒謬至極。
咔哒。
冰涼的槍口對準了想要轉身離開的黑發幹部,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在高檔的皮質沙發上坐下,眺望着巨大的落地窗外雨過天晴後的夕陽。
那被夕陽染上了赤色的眼睛中沒有任何情感存在。
“作為組織的首領,同時也是組織的奴隸,為了組織的存續,不管怎麼殘忍無道的選擇都會去做。”
一如以往無數次那樣,一如太宰治站在他身邊看着他下的無數次選擇那樣。
“你當然可以組建救援小隊,太宰君,我甚至可以允許你調用紅葉君的隊伍和人力。”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拿起報告書,上面是來自異界的少年的各項身體報告和戰鬥後異常的高溫帶來的各種影響。
“但是那不是為了救援織田君,也不是為了阻止mimic的暴行。”
“而是為了讓世界上唯一能阻止【異能力暴走】的我,帶回珍貴的研究素材和潛在戰力,沢田綱吉,對吧。”
将男人未盡的話語接下的黑發幹部沒有回頭。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笑着聳聳肩,不置可否。
來自異界的少年對織田作之助的依賴和信任衆人有目共睹,他擁有讀心級别的預知能力的同時,還在研究室捕獲了執行誘導織田作前往mimic據點計劃一環的部下,現在一定全力的向着那個地方而去吧。
然後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聽到了笑聲。
那是遠比剛才的低笑更加冰冷,更加無力的笑聲。
“森先生,我想要前往織田作的戰場隻有一個單純的理由。”
黑發的幹部轉身,森鷗外終于得見這個自己培養了多年的青年此刻的表情。
“他,不,不隻是他,織田做和那個異界的少年都沒有以命相搏的理由。”
那是快要哭出來一般,無奈又絕望的表情。
“因為那些人重要的家人,那些孩子和老闆,根本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