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隼人最近運氣不是很好。
先是一個月前他乘坐的飛機因為原因不明的亂流擱淺在了海上的無人島,然後好不容易獲救之後,又因為轉機上錯飛機到了完全不認識的城市,幾經輾轉之後等他終于踏上目的地的機場的時,已經是預定時間的一個月後了。
并盛作為一個三線小城鎮,是沒有機場這麼高端的基建設施的,所以獄寺下了飛機又上了地鐵,最後在地鐵站口迷路了幾個小時後終于踏上了并盛的土地。等他安頓好自己的住處,處理完行李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到了晚上。
自覺以現在的精氣神大概折騰不出來什麼能入口的食物,獄寺鎖好門就來到了街道上。
結果在去手機搜索的家庭餐館的路上被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黑色花椰菜撞了個滿懷,定眼一看是個涕淚橫飛的小孩。
如果說以上遭遇隻是簡單的運氣不好的話,那麼在自己和态度堪稱無賴的小孩拉扯的時候,被自己的目标人物看見自己因為小孩狼狽不堪的樣子,那對于獄寺來說就是丢了面子的大事了。
所以他調動起自己僅剩的精力,皺起眉頭,眼神凜冽,故作兇惡的瞪着意外出現的淺褐色頭發的少年。
“看什麼看!”
在意大利人眼中顯得過于嬌小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獄寺,他看上去似乎有被獄寺臨陣磨槍的威吓震懾住,就在獄寺以為自己好歹還是挽回了一點顔面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輕笑。
淺褐色頭發的少年彎下腰開懷的笑着,眼角甚至帶上了點點淚珠,獄寺腦子轟的一聲熱血上湧,七分假的怒氣這下變成了十成真的,在頗有兇名的銀發少年真的從衣服裡掏出炸彈之前,綱吉停下了笑聲,走過去輕輕拉住了穿着奶牛套裝的小孩的手。
他力度輕柔的将已經浸滿了眼淚和鼻涕的T恤從還在不停抽泣的小孩手裡解救出來,然後動作熟練的抱着哭的身體都已經發冷的小孩,讓對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并輕輕的拍着小孩的後背。
“沒事了,沒事了,你迷路了吧?”
先前還對着獄寺死纏爛打的小孩安靜了半晌,然後碧綠色的眼睛中又盈滿了淚水,隻不過這次興許是剛才已經哭累了,他打着哭嗝,說自己被一個壞家夥用火箭炮打飛了出來,結果就落到了不認識的地方,大概是因為年紀尚小,奶牛套裝的小孩的話因為口齒不清有些難辨,不過綱吉還是至少聽懂了他自己回不去有認識的人的地方這件事。
就在綱吉思考着要不要把小孩帶去派出所的時候,被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看着他的銀色短發少年拉住。
“……這家夥的熟人估計就在附近。”
斟酌再三沒有把不能去警局這句話說出口,獄寺臉色很差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放着不管,過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接他了。”
言下之意是讓綱吉不要再自找麻煩。
獄寺認識這個哭的睡在了少年懷裡的小孩。
被獄寺拉住的綱吉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抱着奶牛套裝的小孩尋了個相對幹淨的台階坐下。
“……喂!”
“他的熟人就在附近的話,那麼再稍微等一下也沒什麼關系吧。”
無視了獄寺故作兇狠的語氣,綱吉坦然的說道。
少年油鹽不進的态度讓獄寺心裡升起了從未感受過的焦躁感,他的計劃和目标進度完全被打亂了,現在做什麼都不自在,隻能在巷子裡來回踱步。見綱吉安靜的抱着哭的髒兮兮的小孩,他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你……很擅長應付小鬼?”
似乎是沒想到獄寺會和自己搭話,綱吉思考了一下,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