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做,和有必要去做是兩碼事。
這樣的現象在他們成為朋友的初期尤其嚴重,在裡包恩出現後卻得到了顯著的改善。
把自己僞裝在正常的表皮下的綱吉變得會哭會笑,會對周遭的事産生正向的反應,會對不想接受的事坦率堅定的做出回應,并在那之後不會遺留任何的為難或者後悔的情緒。
這本是每個人都該具備的功能,之前的綱吉卻無法正常的做到。
山本不得不承認,綱吉的傷痛正在被慢慢的愈合。
即使讓他開始愈合的是告訴了綱吉最讓他感到命運的絕望的人。
綱吉又來到了那片草地。
這次他所在的位置開滿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綱吉依稀想起織田作家的小女孩用這種花編制過花環,櫻色頭發的女孩會在自己去拜訪的日子悄悄将花環藏身後,然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給他帶上,自以為偷襲得手的女孩會發出清脆的笑聲,讓人的心都不自覺的柔軟下來。
久違的想起另一個世界的事,腦海中卻沒有立刻浮現痛苦的記憶,讓綱吉感到驚訝的同時又有些難過。
這是不是代表他在逐漸遺忘那些再也見不到的人呢?
淺褐色頭發的少年抱住自己的膝蓋,在溫暖柔軟的草地上蜷縮起來。
“店長,幸介,克己,優……”
他緩緩的念着不存在于此處的那些人的名字。
“真嗣,咲樂……”
“織田桑……”
綱吉自己都沒能意識到,正是因為回憶痛苦的記憶的時刻變少了,那些珍貴的回憶才會浮出水面,他難得帶着平和的心态回想着那段糟糕的日子中為數不多溫暖的時刻,臉上露出了柔軟的笑容。
最後沒能和他們告别遺留的遺憾還殘留在綱吉的心中。
但是這次,我好好的和山本道别了吧?
即将邁入黑暗世界的少年這樣想着。
就算将來的某一天自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至少山本和京子,不會因為自己的不道而别而感到遺憾和傷心了吧?
就在此時,原本柔和的微風突然變的猛烈起來,差點将綱吉掀翻在地,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因狂風變得搖擺的樹葉和草地,沒由來的感受到了一股來自他人的焦躁感。
接着他腳下一黑,跌出了夢境。
第一次因為被夢境的主人趕出來而清醒的綱吉看着卧室中熟悉的天花闆,人還有點蒙,然後他就覺得胸口一沉,日常在他家蹭飯又經常被裡包恩轟出去的奶牛套裝小孩,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趴在自己胸前抽泣着。
“阿綱!”
平時嚣張的小孩哭的打嗝,身上還帶有一些燒焦的痕迹。
“媽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