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山本君。”
雨聲的嘈雜幾乎要蓋過電話那頭少年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希望你能馬上回家。”
“從現在開始不管發生了什麼,聽到任何響動,都不要去管。”
“拜托了,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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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是什麼人?”
來人穿着沒見過的軍綠色制服,背着黑色的斜挎包,沒有圖案的黑色雨傘遮擋住了他的樣貌,但是從體态上能看出是和獄寺年紀相仿的少年。
“黑曜中學二年級,柿本千種。”
學生?大雨天在街上截住看上去就是混混的自己的學生?
獄寺挑眉,用餘光撇了一眼來人一直沒從口袋裡拿出的右手。
拿着黑傘的不速之客看上去十分年輕,白色的針織帽,墨藍色齊耳短發,款式普通的黑框眼鏡,身材高瘦,外表确實是随處可見普通的國中生,但是……
“我是來對付你的。”
對方左眼下方的黑色條形碼卻異常刺眼。
“口氣倒是不小。”
雨勢漸大。
細密的水聲在一聲驚雷之後出現短暫的雜音,帶着尖銳殺意的暗影劃開直線墜落雨幕的一角,鋼線将傘面擠壓變形,随着刺耳尖銳的撕拉聲,被收攏成長棍形狀的雨傘上卡住了一個仍在不斷旋轉的悠悠球。
雨水很快就将獄寺的全身淋濕,武器被限制住并沒有讓千種變得慌亂,他反而用力拉扯了一下繃直的鋼線,察覺到不對的獄寺迅速放開雨傘,卻為時已晚。
從停止旋轉的悠悠球中發射的鋼針半數沒入了獄寺的大腿,讓他膝蓋一軟,半邊身體失去了知覺。
若是平時,這種程度的暗器獄寺在察覺的時候就能引爆小型炸彈吹開,但是今天是雨天,昏暗潮濕的環境,突然發起的攻擊,讓人仿佛正被瀑布沖刷身體的雨幕,甚至是混雜在冷兵器裡的毒針,都沒有給獄寺點燃引線的富裕。
這是完全針對他劣勢發起的襲擊。
他的情報被洩露了。
“比想象中還要不經打,即使是第三名也就這種水平。”
從遠處确認獄寺已經失去行動能力後,千種走近趴在地上的獄寺,從口袋中拿出一把鉗子,用手抓住獄寺的頭發,強迫獄寺擡頭。
獄寺知道他這個舉動意味着什麼。
近日來針對并盛學生的襲擊事件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被襲擊的學生都被拔掉了牙齒。
被拔牙的數量按照襲擊順序逐漸減少,很難讓人不去聯想對方是按照某種基準進行的襲擊。
直到今天“第三名”之類的話從千種口中說出,獄寺才終于确信,他們很有可能是根據某種排名順序來襲擊學生的。
目前最有可能洩露情報的隻有前幾日遇到的星之王子,風太,但是裡包恩并沒有收到風太失蹤的報告,每日也有專門的情報人員彙報風太的近況。
風太背叛了?還是說日本的彭格列家族的成員被人滲透了?
不,不能下定論,那本排名的保密性幾乎等于零,自己作為黑手黨雖然不是什麼名人,有心人要追查自己的情報并不是什麼難事。
啊啊,從剛才開始包裡的手機就震的讓人心煩。
獄寺看着越來越近的鉗子,突然笑了一聲。
“所以……”
微弱的“滴滴”聲混雜在水滴落下的聲音之中。
“什麼?”
千種動作一頓,本能的想要後撤,卻被抓住了衣領,最初的家族成員咧嘴一笑,全然不見被暗算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