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先大腦一步執行了男人的命令,熒藍色的文字包裹着銀發的少年高高躍起,和下落中的黑影撞了個滿懷。
在中島敦下意識的抱住了撲入他懷裡的黑影後,他才發現那被自己巨大虎掌包裹住的是一個瘦小的男孩。
“?????!!”
人虎在空中翻滾一圈卸掉沖力,輕盈的落在河壩上,雙腳踏地就中島敦額間和後背遲來的冒出陣陣冷汗,在感到驚詫的同時,發現倒在自己懷中昏迷的男孩輕的有些吓人。
“太宰桑,這究竟是……?!”
不知何時已經自己解開了束縛走上岸的男人活動了一下手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在探了探鼻息确認男孩還活着後,便開始觀察起這位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失去意識的男孩眉頭緊皺,不屬于橫濱的制服在顯得有些髒亂的同時帶着數個尺碼不一的鞋印,外露的肌膚上隻有手肘處帶有顯眼的淤青,臉上卻近乎毫發無損。
某個理所當然的答案浮現在了太宰治的腦海中。
而孤兒院出身的銀色短發少年顯然先一步理解了男孩的傷勢從何而來。
男人直起腰杆,環顧了一下四周。
微風吹過空無一人的河壩,稍微有些高度的建築含蓄的退到了數十米之外,讓眼前的場景顯得格外空曠和開闊。
“總而言之。”
可靠的年長者低下頭,對緊張起來的後輩笑着說道。
“先把他帶回偵探社吧。”
綱吉感覺自己被溫暖的某種物質包裹了全身。
死後的世界竟然會讓人感到如此溫暖安逸。
接着,無法抗拒的光線點亮了他的視線,待陌生的天花闆和熟悉的白色挂簾在他眼前晃動時,綱吉才明白。
啊,原來我還活着啊。
巨大的失望和幸存下來的安心感交織在男孩心頭,使得他胸膛中腫脹起來,一股濁氣在其中四處沖撞着,綱吉不得不翻動身體努力趴到床邊咳嗽起來。
這不算小的動靜驚動了挂簾外的人,不一會兒白色的挂簾被人輕輕拉開,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銀發少年探出頭,見到他回複意識後露出了讓人心安的笑顔。
“太好了!你醒了,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中島敦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溫水,遞給了剛結束咳嗽的綱吉,男孩禮貌謝過眼前不知為何待他親切的少年,溫潤的水流撫平了咳嗽後喉嚨中的刺痛,讓綱吉緩了一口氣的同時心情也稍稍平複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的發問。
“那個,請問,這裡是醫院嗎?”
“嗯?啊!不是的,這裡是武裝偵探社的醫務室。”
意識到眼前的男孩有些害怕和拘束,中島敦盡可能的放輕了自己的聲量。
“我是中島敦。”
面容姣好的少年眉眼彎起,柔和的紫金色中微微泛起漣漪,使人不自覺的心生好感。
“可以問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綱吉不自覺放松下來,剛要開口,就聽到了門被猛的推開的哐當聲,震耳欲聾的男性怒吼人未到聲先至,直到挂簾外發出另一名男性的哀嚎,綱吉才發現房間中不隻他和少年兩人。
“太宰——!!!你小子又把委托丢一邊去鬼混了!!!”
“那種小喽啰你不是很輕松就解決了嗎?我可是相當信任國木田你的優秀哦?”
“那是當然……不對!”
帶着怒音的男子語氣一度趨于緩和,卻在發現自己差點被岔開話題後又升溫了起來,緊接着就是一陣衣物摩擦的推搡聲,最後哐當一聲重歸寂靜。
當國木田拉開門簾走到病床前準備詢問情況時,中島敦已經面帶難色,有些局促的用指尖蹭了蹭臉頰。
高挑的眼鏡男子定眼一看,原本該被詢問的對象翻着白眼,雙手維持着捧着水杯的姿勢,直挺挺的倒回了床鋪之上。
“國木田桑。”
新兵的話給了國木田最後一擊。
“他被吓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