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度過了多彩又充實的三個月。
先是知道了自己可能暫時無法回家,也聯絡不到家人受到了不小的沖擊,至于為什麼綱吉會突然從日本的未成年合法公民變成黑戶,太宰沒有具體和他解釋,綱吉本人也沒有頭緒,最後以啊可能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越吧做了結尾。
……雖然草率但是意外的合情合理。
其次就是他的傷必須在醫院靜養,爆炸造成的内傷和燒傷比他想象的更難痊愈,新肉頂開疤痕時産生的疼癢也遠非僅靠意志力就能夠阻止雙手不去抓撓,一開始他還會在睡夢中無意識的隔着繃帶把傷疤抓出血,後來發現這一現象後敦幹脆就開始了陪床。
對,一起睡那種陪床。
瘦高的少年經曆了一整天的工作後會早早就來到病房内,仔細檢查綱吉今天有沒有又抓傷自己後把男孩雙手握住擁入懷中。
“沒事的!我照顧比我小的孩子習慣了!”
不知道是不是對綱吉受傷這件事抱有愧疚感,人虎在看護上格外用心,綱吉不是沒抗議過,但是自從醫院用的拘束帶把他的手腕勒出印子後就被駁回了。
人的适應力是很可怕的,在經曆了數天羞恥心爆棚的同睡後,綱吉即使不情願也終于開始習慣聽着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入睡。
在這期間,入睡前的閑談中綱吉知道了關于人虎的一些往事。
比如如何逃出孤兒院的,如何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被太宰撿到,如何因為異能的原因經曆考驗,最後以正式成員的身份在偵探社獲得了一席之地。
少年回憶這些經曆時聲音輕柔而懷念,綱吉總是聽着聽着就慢慢睡着了。
敦桑……敦桑也曾經是孤身一人嗎?
正因如此,才會對我這麼溫柔嗎?
……不。
一定,哪怕生而幸福,敦桑也不會吝啬對他人的善意和熱情吧。
多虧了這種陪護,綱吉一個月後能拆掉繃帶穿一些柔軟的衣服了。
隻是,每次看到那幾乎覆蓋了前胸脖頸和雙手的傷疤,人虎都會不自覺的露出有些失落和懊悔的情緒。
在綱吉醒後來探病的國木田也總是會露出凝重的表情。
如果那一天,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陪着綱吉去了警局的話……
“……不是中島桑和國木田桑任何一個人的錯。”
每到這個時候,綱吉都會不厭其煩的這樣重複着。
“選擇不丢掉炸彈的是我。”
而且,綱吉認為不管是國木田,還是敦,都已經對初次見面的他釋放了最大的善意,誰都不該因為這樣的結果心懷愧疚。
偶爾,由于種種原因一直讓綱吉覺得有些不擅長應付的太宰也會來看望他。
繃帶男子總是會問出一些挑戰綱吉膽量和想象極限的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趣,總之當綱吉忍無可忍發出一些吐糟時,他總是能感受到眼前的人心情在變好。
……怪變态的。
不過,綱吉并不讨厭太宰。
他覺得這個總是話不着調的男人對自己不僅沒有敵意,甚至其實還帶有幾絲關照的意味在裡面。
眼前的這個人,大概隻是不怎麼擅長向别人釋放善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