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風緻欲言又止,眼神複雜。眼前的一幕極為似曾相識,讓他不由得憶起曾經,“……不隻是我們在押寶。”
七寶琉璃宗也是會惹人觊觎明珠啊。
……
殿外和殿内皆是燈火通明,幾盞宮燈在牆邊悠悠地亮着,即使已經逐漸天明,也沒有熄滅。
燭焰在極薄的玉制燈罩裡燃燒,香爐飄出袅袅的青煙。宮殿兩側擺放着莊嚴威武的天鵝雕像,寬闊又富麗堂皇的宮殿站着許多身材纖細的侍女。她們都隻能在房間外,侍奉等候。
“太子殿下安。”
雪清河信步走在鋪着地毯的走廊上,聽聞隻是微笑着點點頭,淺金色的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根根分明。
“孤想求見父皇,麻煩通報一二。”
随着話音剛落,雪夜大帝的聲音自室内傳出,帶着極重的威嚴:“吾兒進便是。”
侍女旋即推開沉重的大門,金屬與厚實的地毯摩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隐隐約約的輝光從裡透出,映進門外之人的雙眼。
雪清河看着背對于他,負手而立于落地拱窗前的雪夜大帝,快行幾步上前行禮道。
“兒臣奉命自七寶琉璃歸來,還請父皇示下。”
神行高大的男人沉吟片刻後終于側身,白色的頭發梳理的極其工整,暗藍色的眼睛裡帶着頂上的尊貴。
他手揮了揮,“不必多禮。”
“此行可見到甯風緻?”
“并無。”雪清河乖順地低下眼睛,稍長的碎發遮住了眼睛裡的神色,更顯氣息柔和。
“聽聞老師出關後還是心系榮榮,要去巴拉克王國親眼見一面方才能放下心來,七寶琉璃宗如今當家的應是劍鬥羅。”
雪夜側過臉輕笑出聲,“塵心啊……他還是那樣。”
“太重感情可不是什麼好事,羁絆越多,弱點越多……不過倒是選了個好時機閉關,朕居然連着錯過兩次。”
“榮榮是老師的獨女,劍鬥羅是七寶琉璃宗擎天架海之柱,對此二人多偏袒些也是人之常情。”雪清河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麼多餘的感情,一舉一動絕不失了禮數。
“為君為帥者最忌諱感情。”雪夜的聲音裡有幾分不以為然和随意,“清河,朕教過你的。”
“是。”雪清河重新單膝跪地,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父皇的教誨,清河永世難忘。”
他作為雪夜大帝的長子,天鬥帝國的太子殿下,在如此關頭勢必不能出任何差錯了。雪清河自知自己已是太子,如今雪夜大帝的肯定已經收入囊中,隻要不出錯便沒人能将他從太子之位上趕下去。
他的兄弟姐妹們也隻有做夢的那一天,而能夠對局面造成翻天覆地改變的隻有雪夜大帝,那個滲透到天鬥帝國裡的鐵血帝王。
雪夜身為八十八級魂鬥羅,雄獅未老高居廟堂之上,自然有着無雙的威懾力。
“甯風緻還是和以前一樣,雖有無雙之才卻太耽溺于舊情,多情者注定被困。”他聲音肅然,看着窗外起伏的森林山脈,神色有些怔然。
千仞雪深掩眼中的嘲弄,重情有什麼不好?
若七寶琉璃宗不念舊情,雪夜還想安然坐上皇位?這天鬥帝國早就該換了國姓,她可就沒那麼容易潛入。
竊玉者,誅;竊國者,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