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風緻眼眶有些酸澀,他低下頭,“好。”
必須要結束這個話題了,他不敢再繼續下去,甯風緻害怕自己某一刻便會忍不住全盤托出。
可正是因為在乎,才不想讓對方有一絲一毫的風險;就是因為對彼此深重的情誼,才讓他們處理起來小心翼翼。
若是傷了對方的心,自己也會心疼。他們太了解彼此了,幾十年的朝夕相伴足以讓人感同身受。
他原本緊緊掐住衣角的手,被塵心古榕帶着松開了,甯風緻有着被發現小秘密的窘迫。
隻有在他們的面前,這個近乎完美的人才有着鮮活的情緒,有屬于自己毫不猶豫的獨特偏執。
甯風緻放下了他所有的理智,不再考慮現實,他隻想要結局朝着另一個方向發展。
無論中途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心血,他不會遲疑。
像是回到了什麼也不知道的時候……甯風緻扶額,笑的無奈又讓人如沐春風。
白衣宗主回憶着過去,既然周身的人都已經發覺,那興許自己也的确到了需要做出改變的時候。
他像是一片無垠的汪洋,眼神溫柔,能夠讓人忍不住沉淪深溺其中。
沒關系的,隻要是劍骨想要的,甯風緻沒有發覺自己的态度幾乎能夠稱得上是放縱。
他從來不期待對方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而活,不過甯風緻清楚,自己如果表現出這樣的意願,劍叔骨叔不會暴露分毫,隻會變成自己所希冀的模樣。
可能正是因為對劍骨鬥羅的相信,甯風緻才能無所畏懼地做到這個地步。
除了死亡,再也沒有其他事物能夠将他們分離。
……
因為他們對彼此的感情是一樣的,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承擔。
他們什麼都懂,已經不用刻意去說,輕輕握住甯風緻的手。
古榕摸了摸甯風緻的發,神色之溫柔足以讓他人大跌眼境,“我們理解風緻,知道有些事情非做不可,但那若是一個燃燒你才能換來的未來,我們隻會時刻活在痛苦之中。”
塵心的聲音同樣溫和到極緻,七殺劍心甘情願的藏匿起鋒芒,劍尖從來不應該對向他們。
“我們很擔心,風緻。”他眼睫垂下來,“别無所求,隻求……”
求未來此刻皆有你……
感情從來都不受控制,是不清醒、是不受控、是心疼惦記和感同身受,他們都心甘情願地收起爪牙,束手束腳。
甯風緻緩緩睜大眼睛,他感覺無形之間的透明壁障似乎出現了裂紋,就此碎掉。
這樣的美好,經曆過嘉陵關後的甯風緻甚至無法想象的出來,但他如今無比清醒地意識到。
自己,的确是新生了。
……
恢複過來的甯風緻還是沒有被允許自由活動,繁忙的事物很多都被塵心古榕接手過去了,隻留下了需要宗主親自決斷的部分。
那一天仿佛給甯風緻帶來了什麼精神源泉一般,他對着一切都起了莫名的熱忱。
尤其在處理事物和修煉上。
“對鎮南關與北域幾乎一切的請求都可以大開綠燈。”宗主連下數條指示。
這是來自兩方勢力的示好,是盟友對自己實力的證明。
何況給予七寶琉璃待遇之優……七寶琉璃宗宗主沒有理由拒絕這個一本萬利的買賣。
“獨孤雁玉天恒所在的皇鬥戰隊在秦明的帶領下已經抵達了索托城,與史萊克戰隊在明日晚的索托大鬥魂場有一場鬥魂比賽。”
史萊克的事情,甯風緻也還算放在心上,但終究沒有那麼在意。
除了唐三小舞,其餘的翻不出什麼太大的浪花,何況史萊克七怪裡還有三個是自己人,白衣宗主笑着想。
“子儒似乎也在關注,這個事情不如去讓他去吧。”
“借雞生蛋……”甯風緻忽然想起來,原本應該在天鬥皇家學院的獨孤博如今被自己帶去了天香城。
碧磷蛇在天香城可以稱得上“不亦樂乎”,要把毒鬥羅喊回來麼?
甯風緻隻是猶豫了片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與其可能節外生枝,還不如将這個劇情徹底蝴蝶掉。
想到魂師學院,甯風緻案桌上用玉鎮紙壓着的一沓白紙黑字資料,就足以證明謀劃之久籌備之細。
再等等……
“數月前接下的四元素學院的拜帖,三日後動身吧。”
并不是七寶琉璃宗不想擁有自己的魂師學院,即使宗門内有專門開設的魂師學堂,但跟魂師學院還是有着本質上的差别。
七寶琉璃當然養得起一個魂師學院,就連藍電霸王龍宗麾下都有兩家學院,分别是四元素之一的雷霆學院與天鬥城藍霸學院。
坦白而言,藍電霸王龍宗其實對于柳二龍待遇十分優渥,說是見勢眼開也罷,甯風緻不否認。
藍電霸王龍宗還是錯算了柳二龍和大師之間的牽連,不過換誰能夠想到,這樣一個人能夠俘獲這麼多天之驕女的芳心呢?
藍霸學院以藍電霸王龍宗名字命名,就足以證明這家學院的背後的支持者,不然如果是一個普通魂師創辦的學院,可沒有辦法如此輕松地在帝國首都站穩腳跟。
甯風緻手指輕擊,茶盞與指甲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可置否的是柳二龍天賦的确出衆,變異武魂讓她有着更不可預估的上限,不大的年紀,魂聖修為。
隻要給她時間,魂鬥羅是可以水到渠成的境界。
藍電霸王龍宗擁有不少的魂聖,可到了魂鬥羅極其往上的階段,數量就急轉直下了,他們對于柳二龍的渴求是很明顯的。
當然是與上三宗前二作為對比,與下面的宗門相比,藍電霸王龍宗還是占據絕對壓倒性戰鬥力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