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裡的絕大部分魂師都會抓緊這一兩天的空隙,将所有時間用于修煉魂力的冥想當中,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态。
即使他們大概率隻是來走個過場,但宗門大選現場雲集了天南海北的十名封号鬥羅。對于崇拜強大力量的魂師而言,簡直是朝聖。
武魂城的中心位置有一塊巨大的擂台,直徑百米,完全由花崗岩修葺而成。
不僅僅宗門大選,一年後的高級魂師大賽的總決賽也會在這裡舉辦。
甯風緻他們在專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休息區,這個位置非常靠近教皇殿,和過去的幾十年沒有太大差别。
其實封号鬥羅會有專門的座位,但劍骨對宗主大人寸步不離,久而久之,武魂殿就習慣了。
“咦?好香——”
淡黃色的光暈一點點變得濃郁,最後凝聚成卷曲的花瓣,奇茸通天菊本體無香,但是月關愛花,常年累月下來也沾染了不少芬芳的氣息。
“是誰……”
在和古榕對視的瞬間,陰柔漂亮的白衣男人瞬間上演了什麼叫做變臉。
月關毫不客氣的在他的座位上坐下,跟他一同過來的鬼魅也緊随其後,他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嫌棄,“怎麼是你呀,小骨頭?”
菊鬥羅的嗅覺十分敏銳,他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奇茸通天菊的氣息,不由自主的産生了些親近。
如果是某個小魂王魂帝,月關會毫不猶豫地問他願不願意拜師。服用過仙品的人若不中道崩殂,未來的成就絕對不會在封号鬥羅之下。
誰曾想,好嘛,一來便是同行。
古榕依舊笑眯眯,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好久不見,月關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你們七寶琉璃宗最近可給教皇添了不少麻煩噢~”月關捧着一朵毛茸茸的瑰麗紫菊,他語氣微妙。
“骨鬥羅冕下,你說這可怎麼辦呢?”
這個問題有些尖銳了,但月關也不是故意的。他畢竟明面上還是教皇麾下大将,天天和别人嘻嘻哈哈的,那怎麼能行呢?
雖然月關本人是很想這麼做的,他們都好久沒有聚在一起喝過酒了。
“菊鬥羅此言差矣。”甯風緻微微俯身,側臉如玉,長睫垂下淡淡陰翳。
他不想讓古榕回答這個有些刁難的問題,“七寶琉璃一直與武魂殿友好,恪守中立,若是造成了什麼小麻煩,相信也并非本意。”
月關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陡然瞪大了眼睛,突破難道還會改善容貌嗎?
說認不出來是有些誇張了,但月關的确不可置信。不說改頭換面,但也能算脫胎換骨。
他一下撲了過去,眼睛仿佛要貼到甯風緻身上,“小風緻!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保養成這個樣子的?”
連古榕塵心的反應速度都差點沒有攔住,他們嘴角抽搐地瘋狂給鬼魅使眼色,讓他快點把人給帶走。
“菊鬥羅冕下,此事得私下細說啊。”男人聲音含笑。
“好好好,什麼時候啊?”月關迫不及待,主動咬上魚鈎。
甯風緻被月關的反應逗樂了,他擡手捂眼,點點笑意如明珠生暈。身上披着一件月白薄袍,衣擺如流雲,雪衣黑發,看的月關眼睛發直。
月關對美麗事物有着毫不掩飾的偏愛,像他這般純粹的欣賞,反倒不會惹人生厭。
“咦?”光翎帶着千初站在教皇殿上居高臨下,冰透的藍眼鎖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他的武魂……”
光翎指着甯風緻,感受到武魂的輕輕顫抖,光翎神弓可是頂級器武魂。
他神色凝重,“這個人很強,雖然修為不高,但一般的封号鬥羅,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按教皇的命令來說晨星聖女現在還不能自由活動,但五供奉不慣着教皇。
千初不用看都知道光翎指的是誰,她精緻柔美的臉迎着光,靜靜地走過來,穿着鋼鐵盔甲的守衛往後退了幾步。
“看來七寶琉璃宗确實是個好地方。”光翎鬥羅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有所。
……
他們寒暄了幾句,主持的紅衣主教躬着身子,不敢多聽。
忽然,全場寂靜,一道窈窕美麗的身影出現在了教皇殿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身居高位的那幾人和上三宗的弟子,其餘幾百名高級魂師都單膝跪下。
一時間場面頗為震撼。
女人身上華麗的教皇冕服象征着她身份的尊貴,來自封号鬥羅的強橫氣息徹底讓魂師們心悅誠服。
她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當今教皇比比東!
甯風緻垂眼,那雙溫潤淺淡的琉璃眸裡閃過一抹血紅。猙獰的恨意像淬了冰的利刃,仿佛凝結了所有洶湧的情緒。
這是他幾十年來離比比東最近的一次,隻有短短幾米。如果要追溯他們和平相處的曆史,恐怕要到前世的高級魂師大賽了。
甯風緻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失态,洶湧的浪潮猛烈的襲來,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的嗡響。
若自己暴起,羅刹神考中虛弱狀态的比比東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而上一次這個距離,甯風緻目睹的還是比比東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