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同齡人,都有着父親給予的天材地寶的澆灌,卻足足被甩開了一整個大境界的魂力。
甯子儒知道他們已經很努力了,若是放在以前,十六歲的魂宗他是想也不敢想的。
可那些恐怖的天賦如同天塹一般阻隔他們,在雙方都竭盡全力修煉的情況下,差距隻會越來越大。而且身為宗主的孩子生來就凝聚着整個龐大宗門的期待,弟弟們的壓力可謂不小。
他因為更繼承宗主之位的頭腦而得以彌補與妹妹天賦上的差距。
但甯子儒十分清楚,他的手足兄弟們還需要不斷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這個過程就需要魂力修為,越高越好。
但凡有一絲機會,他都會盡力而為……
“我受到過甯宗主很多很多的幫助,你收好就是了,不用客氣。”
千初很清楚聖靈草和相思斷腸紅的價值,自己回報的不過九牛一毛。
她可能是成功賭上了所有的運氣,才會碰到甯風緻。如今得以安然地與夥伴團聚,獲得暫時的安甯喘息。
風吹起那頭燦爛如陽的金發,也挽起了少年飄逸的衣擺,他微微低頭,啞聲開口:“……謝了,姐。”
“噓——”千初道。
他便倏然住嘴,隻是沉默着看向頭頂上方的女孩。
金輝耀眼,但大張的天使白羽嚴嚴實實地灑下大片陰霾,千初開口道:“甯子儒,我後悔了,現在我有一個條件。”
驕陽變得更刺眼了,少年神色認真,透亮的清眸凝視着她:“什麼?”
“笑一下。”
甯子儒怔住。
千初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狠狠點了點少年的額頭,她的力氣不小,指尖觸及的地方瞬間多了塊紅痕。
“慧極必傷,強極必辱。總是一個人想這麼多不累麼?”
羽翼擊空,輕盈的羽毛仿佛由最細膩的晨曦與雲朵交織而成,根根晶瑩如同微光之下的冰晶,四翼天使騰空而起。
“懶得理你了。”千初雙臂抱胸,“還有一刻鐘,記得按時把皇鬥戰隊帶到鬥魂台。”
轉眼便消失不見。
在她消失的瞬間,少年的臉上露出無奈的淺笑,細微的弧度卻比白日更奪目。
……
承天學院,鬥魂台。
二十幾名年輕魂師烏泱泱地站在台上,吸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視線。一傳十十傳百,短短幾分鐘過去,周圍竟也圍了一圈。
“還要等誰啊……”身材高挑的女孩甩開一縷垂到胸前的暗紅色卷發,語氣有些不耐。
她環顧了四周,下意識抱怨道:“四元素學院不都在這裡了嗎?難不成承天學院是打算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同樣有着暗紅色頭發,身材寬闊的青年安慰地拍了拍女孩,“甯少主親口說的鬥魂台,想必不會有什麼錯的,妹妹慎言。”
青年也是熾火學院戰隊的隊長,想到出發前父親再三的嚴肅囑托,即便平時恨不得把妹妹寵到天上去的火無雙,此時也不得不出聲制止。
火舞扁扁嘴,明麗妩媚的臉龐上多了兩分委屈,但也沒有再多言,顯然她也已經被耳提面命了許多遍。
她再怎麼不谙世事,到底也是院長的女兒,知道是誰給熾火學院帶來了潑天的富貴。
那可是下四宗!現在熾火已經完全掠過神風天水兩家,地位截然不同。
火舞原本對被迫離開父母和朋友的不滿,在接觸到濃郁靈氣的時候也已經去了七七八八,所以此時罕見的聽話。
鬥魂場之上的高台是被神霧遮擋的碧樹瓊林,玉宇瑤階。甯風緻居主位,下首坐了不少人。
他們無一不魂力雄厚,最低也有魂鬥羅的修為,完全可以輕易地将一切盡收眼底。
熾火學院院長額頭一下冒出了冷汗,主動起身道歉,老實得全然不見當初傲慢之姿。
“小女略有幾分天賦,十幾年裡也是被我們一家寵大的,養出了不少小性子。火某這裡先替小女賠個不是了,還請甯宗主見諒。”
甯風緻目光悠悠,垂眸輕吹着杯盞裡的茶水,“誰家的孩子都是千嬌萬寵長大的,令愛性格直爽未必不好。”
“此事與本座無關,院長不必請我見諒。”
宗主大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打算插手小輩之間的事,其他人更不允許亂動手腳。
短短兩句話的功夫,場上又多出了十人,其中三位女孩氣息尤為不同,徑直與其他幾十名魂師分庭抗禮而不落下風。
高台之上的封号鬥羅和魂鬥羅們能夠一眼看穿她們的修為,雖然看不出具體的年歲,但不妨礙火鴻吹捧道:
“甯宗主的承天學院真是卧虎藏龍,竟有學員年紀輕輕便達到了魂王級别修為,比武魂殿都更勝一籌。”
他話音剛落,底下便傳來火舞的怒聲。
“就憑幾個黃毛丫頭也配當我們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