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黃司農生性好賭……”
我差點一口老茶噴出來。
黃壹這是出了什麼問題,居然被拿來做評事了?往日的評事不是不講私德的官員就是飛揚跋扈的劣紳啊…
衆所周知,徐遠評事不比評書,雖說有藝術加工,但好歹是有真實性打底的。
黃壹确實有幾天沒出現在早朝了,我還以為他是去摸魚了呢,失策。
不不,不是我的問題,假如是沈昭沒上早朝,估計第一天我就該去找他了。
我評事也顧不上聽了,直奔州管堂查看情況。
91.黃壹
今天,我像往常一樣在興和大街摸魚。
邯鄲果然和昌平不一樣,路更寬了,店鋪更多了,摸起魚來也更舒服了。
我左摸摸,右看看,東逛逛,西瞅瞅,期間不忘打聽城市八卦。
晃着晃着,我突然看見一群人在南支巷裡玩六博。
六博我可熟了!想當年在齊州,我可是“打遍淄城無敵手,齊州六博第一流”!
我趕緊過去圍觀。
不成想我剛看幾眼,就被這群半吊子氣得不輕——這是什麼水平!有沒有腦子!六博玩這麼差不如去投壺啊!
我剛準備上去指導一番,誰知突然殺出兩隊人馬,一前一後将南支巷圍了個水洩不通。
“青遠會旗下南支巷分會!你們已違反多條徐遠州法!速速放下賭具,跟我們走一趟!”
什麼?我再定睛一看,原來這群人正在借六博之名行違法之事!
我義憤填膺,準備予以正義的譴責。
但是…為啥我也被抓了?
我什麼都沒做啊!我趕緊向那個看着挺年輕的長官解釋。
我說,我沒參與隻是在旁邊看看起起哄;
他說,他隻是職責所在想脫罪先去州管堂交口供。
我說我是九卿黃司農你不能抓;
他說他是治安州管處你懂不懂。
我說您姓荀五百年前和我中行老兄同宗,一家人能不能通融通融;
他說他荀鎮五好青年一向嚴格公正執法,四方神君來了也不頂用……
92.黃壹
其實吧,原本我隻要交了口供,證明我是個瓜田李下的倒黴蛋就可以走人了。
但那群聚衆賭博的刁民在得知了我的身份後居然一口咬定是我指使的!
我真傻,真的。
我就不該暴露身份,現在不光沒什麼用,還被圍觀群衆誤解了,他們現在正念叨着“高官黃司農勾結著名違法團夥青遠會”,估計不久之後就會有“黃司農違法”相關的評事了吧…
都怪前任太守!發明什麼評事啊!我要丢大人了!
先不管我的清白名聲,單說現在這糟糕的狀況。
現在這群刁民不是想拉着我墊背,就是想靠着我脫罪,肯定不會輕易改口。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抱着荀大人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上有老下沒小,家裡還有幾萬畝地等着我耕,您就可憐可憐我……”我嗷嗷大哭,拿出當年我應聘司農的口才,說到動情處,更是忍不住往荀州管大腿上抹了一把鼻涕。
“我下次打牌一定去正規場所不随便看熱鬧了…不是,我下次絕對不打牌了…”
我的策略很失敗。
所以現在我已經在州管堂數了三天螞蟻。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試圖給油鹽不進的人灌水,因為他反而會豁你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