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文武齊齊點頭：“有道理。”

“你們可能會心存僥幸…啊不是,你們說啥？”我驚得差點兒舌頭打結。

吳越群臣再次點頭：“您說得有道理。”

我感動得想抱着我旁邊兒的柱子哭一頓。

當外卿這麼久，無賴的我見過，固執的我見過，江州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我也見過。

但我這麼好說話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251.姜意如

快速收拾一下泛濫的情緒後，我繼續給好說話的天真的吳越小朋友們講道理：

“所以說，你們不幫徐遠，荊南會攻吳越；你們幫徐遠，荊南也會攻吳越。甯為玉碎，不為瓦全，你們應該怎麼選?

“甚至，現在可能是出兵荊南報仇的最好時機!荊南重心全在北方的徐遠，對南方必然疏于防範，一旦出兵，必有戰果!”

大殿群臣群情激憤：”出兵!援助!幫徐遠!”

天哪，我的族妹都比他們難哄。

這時，台下一位文臣小朋友發言：

“請問姜外卿，出兵除去報仇，我們能有什麼好處嗎?怕不是隻利好徐遠，想拉我們當墊腳石吧?”

嗯，意料之中，倒不如說，如果沒人這麼想，我反而會覺得奇怪。

但凡我狡詐一點兒，學學張儀前輩，我都能把大餅畫到天上去，然後把這些人騙得連底褲都不剩。

但我做為有些良知的徐遠官員，還沒那麼放飛自己的舌頭。

我盡量實事求是地說：“如果說現在，立刻的實際好處，徐遠難以給予。但我可以言明基本的利害關系。

“除去之前的‘無論吳越是否出兵，荊南都會進攻吳越’，我還有以下理由。

“如果你們牽制住荊南，我們多半能赢。

“我們如果赢了，九鼎不足為重。吳越有功之州，我們願意建立友好的州州互助關系，若是以後逐鹿，也定有吳越的優待。

“如果吳越不願成為助力，那荊南與南平多半會赢，而荊南對吳越之地的态度，諸位應當不陌生吧?”

“我徐遠——大周一向與人為善，對友善之州講究信義。一言九鼎，絕不欺詐諸位。”

群臣歡呼雀躍，絲毫沒意識到我用了一堆“如果”，甚至沒對這模糊的大餅讨價還價。

某武将熱血沸騰，一腳踩上案幾，大呼口号：”支援徐遠!攻占楚都!重現曆史!”

衆人跟着歡呼：”支援徐遠!攻占楚都!重現曆史!”

……這，你們好歹再反駁幾句啊。

靠嘴吃飯多年，我頭一次感受到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