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将軍在勸架時，我在蒸南瓜。

然後還有南瓜雕花，南瓜炖肉，南瓜烤餅……

我覺得等仗打完了，我可以出本書，叫《南瓜的一百種食用方法》。

嗯，出書以後可以找荀州管代個言，找姬大人做個宣傳，找中行大人寫段序言，再找黃壹要點兒南瓜。

沒錯，肯定能大賣，在八德書坊熱銷榜挂三天的那種。

正當我的思維亂飛時，申将軍居然找來了。他親切地看着我，露出了一個令人背後發涼的獰笑：“小鄭啊，你說我們正面攻不進北線，那可以從下面繞過去嗎?”

下面？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申将軍想幹什麼。

我嚴謹認真地探查了周圍的地形，在分析總結後得出了一個應該有八分可靠的結論：“這兒周圍的地應該被夯實過，正常情況下是挖不穿。

不過這兒地下水位很低，地勢也平坦，還少有地下坑洞，如果用上我新研制的新配方挖土專用小鋼鏟……”

申将軍笑得更放肆了：“那就好。你帶着人馬從這塊兒低地開始挖，然後…”

身為已經轉正且升職的現任工部大工造，我合理提出置疑：“但還是會很慢，如果人手夠而且沒大石頭的話，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工程兵可能也要七天。我們的軍隊在這兒挖七天地道，敵人怎麼想都會發現吧…”

笑得讓我心裡毛毛的申将軍胸有成竹地拍了拍我的肩：“沒事兒，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讓敵軍間歇性失明失聰且失智然後不把注意力放挖地道的工程兵身上?怎麼可能！

申将軍也不回答，就一個勁擱那兒賣關子，半響，他終于吐出八個由于我文化水平不高所以不太明白的字：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278.中行季衡

自會議以後，我遵将軍之意，日日立于高地率軍大聲頌讀《關雎》。

雖隻此一篇，略顯怪異，但我堅信，縱一詩之韻，也可傳乎禮，約其行，化其心，起退敵之效！

每日輪吾朗誦之時，吾必發于情，止于禮，傳達《關雎》本意，以詩歌淨化敵之内心；

輪他人之時，吾便立于其後，側耳傾聽，糾其不足，正其發音，以達盡善盡美。

終于，至七日，餘等精誠至天，一陣紛亂過後，此前固若金湯的防線突然打開，魏寇望風披靡，皆歸于王師。

果真，高聲誦讀《詩》《書》可破敵！仁義可擋萬軍！

先聖誠不欺我！

279.申玖梁

第七日早晨，地道終于挖穿了——也許是敵軍全都聚焦于詩經朗誦，時間甚至比小鄭預計的還早了點兒。

樂将軍率人輕裝上陣，迅速從地道繞後，打了魏軍一個措手不及。

眼見樂遷順利控制住局勢，活捉敵軍守将，打開北線通道，我迅速指揮中軍沖入防線，并順手把還傻站着感慨先賢的中行呆子拎一邊兒——他再發會兒愣就追不上了。

無視掉由于穿得太正式所以差點兒踩到衣角啃一嘴牆磚的中行，我立即翻身上馬，直奔砥道，朝大梁前進。

經此一騙，北線這下是十拿九穩。

騎兵機動性強，速度快，如果全速前進，賀蘭部、徐遠及涼州的五萬騎兵可趕在“北線已失守”的消息送達之前封住大梁要道，時大梁準備不足，攻城就能稍微容易一些。

我一邊兒盤算，一邊兒與王先生派往南平的特事聯系——他好像說要搞些挑拔離間人造祥瑞散播謠言之類的事來着，不知進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