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說這不是什麼大事,文無第一,狀元不管選誰,風波總會是有的,尤其是這麼大範圍的考試。而且新狀元水平到底怎樣,把她的文章公開不就好了?
但問題在于,他們攻擊的對象是中行啊!對中行這種人來說,有人污蔑他舞弊,比有人想殺他都更難接受。
于是中行發怒了。而發怒就會導緻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會沖動。
于是中行不僅不像往年一樣詳細闡釋錄取原因及考官意見,反而在邸報上連發數篇文章,怒罵考生有眼無珠,口稱“清者自清,衆人皆醉我獨醒”。
于是考生們炸鍋了,在他們眼中,事情已經從“大宗伯中行季衡協助舞弊”變成了“大宗伯協助舞弊且不知悔改,竟公然謾罵考生”。
所以事情徹底收不住了。
考生們群情激憤,有上街抗議的,有集體跪在政史司前請願的,有聯名給政史上書的——唉,中行鬧出來的亂子,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我身上……
更有甚者,直接扔掉了出關令,宣稱“不給交待就不回家過年”——雖說據荀鞅調查,這位考生早就把錢在六英坊全輸光了根本沒法回家。
唉,你不過年沒事,我不過年也沒關系,可政史司上上下下幾百上千人還要過年啊!
但我又能怎麼樣呢?總不能真的不管了吧?沒辦法,隻能啞巴吃黃連,繼續想辦法。
307.沈昭
唉,這種破事既不能怪中行,也不能怪考生——但理解考生的心理并不意味着理解考生的行為,尤其是當他們百花齊放的上書堆滿政史司的時候。
那現在該怎麼做呢?
處罰中行?給他降職罰俸?自然不行。雖說這次中行的應對有些不當,但一來他并未舞弊,二來他一路追随大周,有功勞有苦勞,随随便便處罰他于情于理都不好。
更改狀元?也不好。先不說此次狀元也沒舞弊也沒黑幕,隻是莫名其妙被卷了進來;單說這次事件,一旦更換狀元,就等于變相承認舞弊,反而坐實了口風。
更重要的是……此舉會顯得大周暗弱。我周新立,絕對不能連這種事都處理不好。
至于處罰考生就更不可取了。他們可是大周的未來,隻是有些年輕氣盛罷了,一棒子打死太打擊我們的發展了——不論在著文,思想,風氣還是官場上。
更别提我們才立國多久啊,政史司正事還有一大堆呢,要解決的事哪隻這一件,什麼外交内政士農工商的政策和卷宗都要管,五部的事也不少,而且一件比一件亂……唉,真是麻煩。
我正抱怨着,卻聽見有人敲門。
…………
什麼?姬大人?您說您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