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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治病的藥,治心理疾病的藥。
“啊哈,露出這麼副怪表情幹什麼?”,她望着女人晦暗不明的神情,像是瞧見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笑開了,“當今這個時代,得點心理疾病不是很正常嗎?沒有正常人的心理是全然健康的哦。”
木子倒倒藥盒,手中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好半會從中抖出一闆帶錫紙的藥片來,像是遞煙一般友好又随意地遞過去。
“……”
“是藥三分毒,你知道的。”,女人在這場無聲的戰役中落入下風,于是解釋的語句也顯得蒼白。
“真的不來一顆?”
“不用。”
“好吧,好吧。”
木子目光平靜,聽到對方明确拒絕,便也順從地把藥盒收了回去。
在與同位體的對決中掰回一局并未讓她多麼得意,少女刻意放輕了的嗓音在半封閉的卡座裡帶着不甚明顯的回音,顯得認真又溫柔,似在教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童一些社會上的生活常識,“可這才是治病的方式。”,她緩聲道。
冷掉的咖啡比熱的還要苦澀幾分,這兒的空調打得着實太低了點。
低溫的液體容易沉澱出雜質,于是那些病态扭曲的肮髒玩意全都從恍若正常的僞裝中如黑色的晶體般慢慢析出。
女人看着少女,像在看一面鏡子。
“但這可算不上是一筆小支出。”
“事關自己性命,還是要上點心的,所以再怎麼認真也不為過。”
“你想活下去?”
“嗯哼,又是個怪問題呢。”,她眯起眼伸了個懶腰,一舉一動如大街上很常見的那些年輕少女一般,有種沒什麼特色的、安全的普通感。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正常人都會想活下去的。”,木子晃了晃腦袋,搞怪般吐出一截舌頭。
時候不早了,外邊路燈亮得刺眼。
她們一前一後行走在遍地霓虹燈的喧鬧街頭,有吉他配着人聲從路邊的音響中傳出,震得人腦子嗡嗡響。車水馬龍,黃色紅色的燈光彙成一條人間的銀河,伸出手好像能觸碰到光炙熱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