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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貓走進這家店的目的或許不在于我,而在于店面本身。但他絕對是提前就注意到我了,以他那日向白眼一般的360度視野。
因為我擡頭看到的不是他的後腦勺也不是他的小墨鏡,而是他那瞪大的眼睛。
五條貓甚至是刻意擡起自己的小墨鏡,像是在确認真是我一樣。
我嘴角一抽,小聲BB,“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人在點兒背的時候,一切皆有可能。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偏僻的店面竟然還能招來五條貓這樣的超稀有神奇寶貝。
“伏!黑!甚!爾!”五條貓大喝一聲,中氣十足。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坐在我對面的爹咪自然是本能地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瞪大眼睛的五條貓。
他對這位“五條神子”可并不陌生,甚至不是第一次見到對方——但對方卻十有八|九不記得他。
即使有印象,那時的他也還是“禅院甚爾”。
而此時,五條貓這樣飽含情緒的聲音,顯然不可能是沖着他本人來的。于是爹咪向後一靠,斜着眼睛看我,“這是找哪個伏黑甚爾的啊?”
五條貓眼裡的震驚和憤慨,爹咪眼中的調侃和戲谑,我體會到了一種另類的修羅場。
我感覺耳根一陣發燙。
但作為一個穿越老炮,我深刻的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心态和形象。
隻要我裝得夠像,别人就不知道我的腳趾在摳地,畢竟沒人會脫我的鞋,我也堅持不穿涼鞋!
“你是伏黑甚爾,你說呢?”我小聲回了爹咪一句,接着便自信招手,“Hi——小悟悟。”
我用黏黏糊糊的語氣讀出了這個昵稱,單手撐着下巴,用手微遮了一下更燙的右耳——我真的非常需要頭發,沒有頭發的話,我連能遮耳朵的天然道具都沒有了!
“哈——?”
五條貓聽到我這麼叫他,拉着臉最張嘴頭頂還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号。
字面意義上的大問号,我第一時間還以為是什麼術式效果——鬧了半天是漫畫效果。
五條貓放在櫃台上的袋子也不拿了,徑直走了過來。
他也是真莽,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傑哥都不在,他就敢這樣叫破我的身份,完全不怕在這裡和我起沖突,真正的孤勇者。
——不過話又說回來,傑哥為什麼不在,難道是因為本體受損沒有長回來,所以不好意思出門嗎?
“就是你造謠我欠錢不還!”五條貓氣勢洶洶地站到了我面前,“我,欠你,錢!?”
爹咪甚至移開了一點座椅,方便五條貓雙手拍在桌子上質問我。
“嗯——怎麼不算呢?”我主打的就是一個強行狡辯。
五條貓的手指擰在一起,咒力在身體當中翻動着。他在我面前維持了相當程度的警惕,我對咒力很敏感,他面前「無下限」術式一下都沒有松懈過。
要知道,此時高專悟還不是後來的完全體,他無法使用「反轉術式」、無法長期維護自己的大腦,所以不僅「無下限」不能長時間維持,就連「六眼」都需要刻意用外力限制。否則他還沒成長完,就要被自己的能力燒死了——腦死亡的那種。
不過,五條貓雖然看上去一副已經紅溫了的樣子,但實際上并沒有生氣。
我怎麼知道的?
憤怒是一種非常清晰的情緒,咒術師雖然不會像普通人那樣控制不住由情緒産生的力量,但由于咒力的産生和詛咒的産生原本就有異曲同工之妙。咒力的味道确實是一種固定力量的味道,可情緒卻可以給咒力添加不同的風味。
還記得灰原和七海的暴打檸檬茶嗎,那是緊張和不安的味道,有點清新、有點香。
而此時五條的咒力味道是甜的,而且不是「蒼」的那種熔岩巧克力,而是更接近于蓬松的棉花糖。
這說明,他現在的情緒足夠放松。
情緒放松?
我們上次見面還你死我活,這次見面你就敢在我面前放松,會不會有點太看不起我了。
“哪裡算,怎麼算?”五條貓拉了把椅子就坐到了我和爹咪之間,“你們禅院家缺你這麼一點手機錢?”
我還沒有說什麼,爹咪看戲的臉就拉了下來。
五條貓會把“伏黑甚爾”這個名字和禅院家聯系在一起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