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席牧也,他能做的隻有道謝。這位向導雖然極具個性、毒舌冷漠,但關鍵時刻完全聽附于他,像隻乖巧狼崽。
“這……快去測試季瀾的變異阈值。”眼看季瀾慢慢平靜,張覺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很快,測試組的人便用儀器探測起季瀾的各項阈值,雖然沒有完全被疏導,但暴走的可能性已經下降至12%,後期隻要繼續接受淨化便能完全恢複。
這是出乎預料的結果,張覺看向席牧也,嘴唇不自覺地顫抖道:“謝謝您!真的太謝謝您了……或許您是S級嗎?”他問道。
“是,他是S級,我的向導。”楚非攙扶着席牧也回答。他看着臉色慘白的席牧也,雙唇緊抿。
“好,好,像您向導這樣的S級已經不多了,真的謝謝。”除了謝謝,張覺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感激,所有人都眼眶濕潤地看着床上平複下來的哨兵。
其實楚非也不是完全無法理解A區的做法,如今高等級哨兵還是有許多的,但S級向導卻十分稀少。就像C區,大部分S級向導根本就不會把哨兵放在眼裡,想必每個區都是這樣。
稀少的總是最珍貴的,S級向導也知道他們的地位極高,所以對于任何事都随心所欲,怎麼會去做威脅到生命的事呢。
想到這,楚非心裡更不是滋味。他看向倚靠在自己懷裡一臉虛弱憔悴的席牧也,低聲問道:“很難受嗎?”
“嗯。”席牧也點點頭,沒打算把“苦”自己扛着,“很難受,楚隊,疏導淨化是會反噬的,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也被污染了。”
“怎麼辦?我帶你去外面找一位向導,讓他們看……”楚非這才想起席牧也除了是向導,也是有哨兵之力的。原來席牧也的精神也會被污染,而他卻不知道。
席牧也微微搖頭,随後轉身看向楚非,一臉可憐樣道:“我不需要向導,楚隊,你來幫我就可以了,就像做淨化那樣。”
“我可以嗎?我是哨兵,沒有……”
“可以,楚隊,把手給我。”席牧也打斷,再次露出難受至極的表情。
見狀,楚非立馬将手伸了過去,席牧也沒有給楚非反悔的機會,很快握住,“謝謝楚隊,這樣就好多了。”
“呃,那我們先去外面問問情況啊楚非,你陪着小席在這裡休息。”淩潋說着便打算把一衆人都拉出去。
看到淩潋看了眼他和席牧也緊緊握住的手,楚非這才意識到自己竟在衆目睽睽下和自己的向導牽手做淨化,耳朵一下泛紅,尴尬道:“我一會兒出去和你們彙合。”說完,他又加了一句“我先給席牧也做淨化。”
一個哨兵說在給自己的向導做淨化,前所未聞。楚非說完自己都覺得更尴尬了,而淩潋挑了挑眉,又重複一遍:“行,你先給小席做淨化,我們先出去了。”
接着,季霖隔離室内的人都走向淨化大廳,楚非僵直在原地,有些懊惱。他瞥了席牧也一眼,發現這位向導的臉紅潤了不少,表情也沒有那麼陰沉了。
算了,就這樣吧。
淩潋帶着一隊隊友們在大廳詢問了看起來狀态好一些的哨兵們,經過前期的經驗,往後投入到空間裂縫的哨兵有情報能夠與異獸對抗,所以傷亡人員也在慢慢減少。
雖然在一小時前就到了A區,但他們無法盲目進入信息未知的空間裂縫,而現在收集到的情報足夠讓他們想出應對對策。
張覺為他們準備了一間小會議室,淩潋對方才的情報做出了總結。
“我們剛才問了一圈,這次A區出現等級不詳的空間裂縫或許是因為裡面的未知異獸,很多人都說他們在裡面見到了異種解析百科裡沒有見過的獸類,而且有很多。前期或許也是因為遇到了陌生異獸沒有辦法應對,所以才會出現慘烈傷亡。”
“未知異獸?他們有形容是什麼樣的嗎?”楚非蹙起眉頭。重生前,他也時常會遇到這樣棘手的情況,也許他會知道一些他們還未見過的異獸。
“我問了一個B級哨兵,他說有好幾個裂縫裡都出現變了異的松鼠,它們動作靈敏,爪子鋒利,隻要保持安靜它們就不會傷人,不過一旦發出動靜,它們就會循聲攻擊,力量極強,大概能有C級。”關山雀先開口道。
“我這裡也問到一個,說是通體呈黑色的犬類,會追着一個目标不放,一直到捕獲。感覺和狼王差不多?但狼王是A級,這個黑犬應該隻有D級,和三眼野豬群一樣是群攻的類型。”劉逢春說着歎了口氣,“遇到這種真的是最麻煩的。”
“有問到A級或以上的嗎?”楚非問道。
“我這邊沒有,基本都說的是松鼠和黑犬。”胡寶搖搖頭。
“可能遇到未知A級或以上的都已經犧牲了吧,這些活下來的哨兵說的都是C級或D級的,說明在還沒遇到A級就出來做疏導淨化了。”淩潋歎了口氣,“面對未知生物确實是會畏懼,也能理解。”
“季瀾遇到A級了,應該是一條巨型魔蟒,比正常A級魔蟒要大一倍。”這時,席牧也開口了。
“你怎麼知道?”胡寶反問。
“可能是記憶太深刻,我在疏導他的時候閃過了一些畫面,他的隊友們是在精疲力盡的時候為了保護他被魔蟒吞食的,最後一刻,他的隊長用刀劃開了它的肚子。”
會議室内一片寂靜,席牧也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對于哨兵來說最殘忍的話。一個小隊在自己面前被痛苦分食,是個人都會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