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覺帶着楚非來到指揮中心将所有空間裂縫位置都指了出來,記住後,楚非便帶着其餘四人再次坐上軍車前往協助。
最艱難的裂縫已經被殲滅消失,現在前往的裂縫就顯得頗為容易,楚非一人便能在半小時内解決C級和D級空間,再加上隊友們和A區哨兵的協助,每個裂縫隻花不到二十分鐘便解決,所有人都活着走出裂縫。
灰霧消散,陽光灑在城鎮屋檐上,A區的天空又蔚藍明亮起來。這場可怖的意外宣告結束,活着出來的哨兵們都相擁而泣,城中群衆打開緊閉的門窗終于走出門外,喃喃着他們勝利了,為哨兵們送上熱烈歡呼。
勝利了嗎?殲滅一隊無人在笑,他們都緊抿嘴沉默着。每經曆一次空間裂縫就是對生命的豪賭,這裡是屬于哨兵的盛大舞台,也是最陰冷的墳墓。
那些在戰鬥中失去生命的哨兵再也沒有辦法和家人團聚,再也不能聽到屬于他們的歡呼了。
“該回去了。”楚非穿過喧鬧的人群走進軍車内,他們也該回到自己的城鎮了。
隻是席牧也還沒有醒來,目前的狀态最好繼續接受治療,于是一隊便留在A區休息,接受疏導淨化。
楚非每天都會在席牧也所處的單獨療愈室内待上一小會兒,輕輕地喃喃自語,再自嘲離去。
他輕撫上那頭銀白色的頭發,柔軟極了。看着依然熟睡的席牧也,楚非的心一陣鈍痛。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情,這是以前對傅予雲從來沒有過的情緒,當然,傅予雲無法同他并肩作戰,也從未在他面前受傷。
他在傅予雲那裡得到的是溫柔淨化,而在席牧也這裡得到的是無盡的依賴和擁護。
刹那間,他突然想起席牧也的話——那不是愛。
他對傅予雲的感情不是愛嗎?楚非陷入沉思。事實上他确實不懂什麼才叫愛,離開SⅡ訓練所後他便來到C區塔中心,做完任務第一個遇到的就是傅予雲。
當時的傅予雲和他在訓練所内認識的弟弟很像,兩人都溫柔懂事,相處久了俏皮可愛。他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在這之後,他隻讓傅予雲為他淨化,然後傅予雲對他表白,他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這不對嗎?
楚非望向席牧也渴望找到答案,可心裡想起的卻是眼前的向導為他做的一切。
“我不想重蹈覆轍。”楚非抓住席牧也的手低下頭,有些壓抑道。
傅予雲對他的付出是有目的的,那麼席牧也呢?這位向導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
“不會的。”
還沉浸在情緒中,突然聽到床上傳來虛弱的聲音。楚非猛地擡頭,發現席牧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直直看着他。
“楚隊,我隻是想保護你。”
醒來第一句就是這個嗎?楚非破涕為笑,有些無奈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他突然好奇席牧也如果知道他是重生者會有什麼反應,但他沒有說,這種事情他會咽在肚子裡,隻有他自己知道、承受。
“我知道,我和傅予雲不一樣,我……嘶。”席牧也說着還想伸手拉住楚非,但多日未動,手腳都有些僵硬,動作幅度一大便撕扯到了傷口,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行了,好好躺着吧,傷口還沒好呢。”楚非站起身替席牧也蓋了蓋被子。
席牧也以為楚非要走,再次伸出手着急拉住,“我快好了,楚隊,你再幫一幫我就好,像之前那樣。”
“席牧也,其實你根本沒辦法為自己淨化,對吧?我也沒有辦法為你做什麼。”虛弱的席牧也看上去攻擊性下降60%,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疼。楚非歎了口氣坐在床邊,“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去冒險了。”
“楚隊!我可以的!”不料席牧也再次激動,沙啞得甚至破了音。
楚非不急不慢地接了一杯水遞給席牧也,這位向導耳朵都有些泛紅,一口氣喝完水後看向他道:“我可以為自己淨化,我也是哨兵啊,隻是能力不強,向導的淨化能力需要體現在真正的哨兵身上,所以我……恢複得就比較慢。”
“那我呢?我一個哨兵能給向導淨化?”楚非挑了挑眉,明知故問。
“可以。”席牧也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沒依據的話,這讓楚非有些想笑。
剛想再調侃幾句,就聽到席牧也又道:“雖然确實無法得到身體上的淨化,但心理淨化效果特别好。”說罷,不自然地咳了咳。
楚非一愣,聽出了向導話裡的意思。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好起來,順勢拉住席牧也的手微微笑道:“是這樣嗎?”
“嗯。”席牧也别開頭,原本蒼白的臉開始泛起紅暈。過了一會兒,他又直直地看向楚非,“楚隊,你知道淨化不止牽手嗎?”
“我知道,你也和我說過。”楚非也看向席牧也。
屋内氣氛變得有些炙熱,這種感覺也是從未在傅予雲身邊體會過的。楚非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他想松開席牧也,卻被預判到這個動作。
席牧也緊緊拉住了他,聲音低沉道:“楚隊,我想要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