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從席牧也做他的專屬向導後,他第一次獨自前往地下八層模拟訓練室,怪不習慣的。可他分明從來都是一個人。
“小席呢?今天他不來?”每個人看到他後都會左右望一圈提出疑問。
“他有點事回研究所了,應該過幾天就回來。”楚非點點頭回應。
聽到“研究所”,胡寶和關山雀對視一眼随後湊近他輕聲問道:“所以肖方寅的事就是他告訴研究所的吧?”
其實一隊的人心裡都清楚,當肖方寅說出“第三研究所”,那這件事必然就是席牧也所作。畢竟如果不是研究所,肖方寅确實不會受到嚴重處罰。
塔中心向來對高等級與即将升高等級的哨兵有着特殊優待。
楚非沒回答,瞥了兩人一眼後淡淡道:“去訓練,這幾天看你們天天跑出去,今天就你們打頭陣讓我們看看成果。”
兩人開始“哀嚎”,直到二隊的人來齊。今天的訓練肖方寅沒有參與,聽陸鳴說是被指揮長叫了過去,這樣也好。
兩支隊伍再次走進訓練室,按照楚非所說,這次由胡寶、關山雀和闫以葉負責一線,其他隊員掩護指導。
面對熟悉的D級異獸,三人在前鋒配合殲滅,後方做簡單協助。進了叢林就不那麼輕松了,三位向來都是在後方協助的B級哨兵變得有些緊張,他們無暇顧及身後的隊友。
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隊長每次在最前方領隊時有多辛苦,既要面對最前方的異獸,又要觀察周圍應對後方的異獸告知隊友,以最快速度想作戰方案。
“楚隊!左側斜後方40度左右有一隻鬼猴,交給你們了!”在胡寶和闫以葉共同與前方突然竄出的鬼猴戰鬥時,關山雀在他們身後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發現後方蓄勢待發的另一隻鬼猴後,他大喊。
“很好!你們解決前面,後面的我們來!注意側方!”楚非誇贊了一句後舉起槍對準向他們沖來的鬼猴。
鬼猴動作靈敏,單靠他一人無法一擊就中。在他專注對準那隻鬼猴時,一旁又突然傳來劉逢春的聲音,“狼王!右側方有一隻狼王!山雀,毒氣彈!”
“席牧也!揮針!”同一時間,楚非也大喊道。
“他不在啊!”淩潋看了楚非一眼,快速沖到關山雀的方向,“楚非!你解決鬼猴!”
楚非愣了愣,但很快調整好情緒繼續瞄準那隻延長毛發企圖纏住他的鬼猴。
他剛才喊了席牧也嗎?為什麼?以前的他不都是自己滅獸的嗎?為什麼如今第一反應竟然是想着讓席牧也揮針?
楚非抿了抿嘴,心裡有些煩悶。他從來都不會想着依靠别人,可現在卻在慢慢依賴席牧也,對于他來說這不是一件好事。
“楚非!幹嘛呢!”見楚非快要被纏住,淩潋的心跳都加速了。
剛想再沖回楚非身邊,隻見楚非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瘋狂射擊面前的鬼猴,在異獸倒地時甚至拿出小刀開始刺殺,直到鮮血濺起模糊了視線,楚非才停手。
“楚,楚隊……你還好嗎?”殲滅前方鬼猴的三人跑到楚非面前,被那張滿是血的臉吓到。胡寶從褲兜中抽出一張紙巾遞去,楚非沒有接,而是随意用手臂抹了把臉後說了句“沒事”。
之後的行動,楚非一反常态沖在最前方獨自斬殺着異獸,沒人敢上前問,隻能在後方協助,最終完成本日的訓練。
氣氛有些詭異,除了楚非粗重的呼吸聲外,他們那一片的甯靜彷佛一道屏障,隔絕了其他來訓練的隊伍傳來的聲音。
是淩潋先開口,用開玩笑的語氣道:“我們楚隊終于知道依靠隊友了哈,小席不在還喊人家呢。”說罷憨笑了幾聲,于是他看到楚非微微蹙眉,表情複雜。
偏偏胡寶不懂氣氛,順着淩潋的話繼續道:“是啊!楚隊以後也多依靠依靠我吧,盡管吩咐!”
看來這對于隊友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楚非有些無奈,但還是露出了笑意,“好。”
“那我們一起去淨化中心吧,小席不在沒人給你淨化了可不行。”淩潋松了口氣,勾住楚非的肩膀道。
是啊,連淨化都做不了了……楚非突然又意識到這個問題,再次抿嘴道:“你們去吧,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這怎麼行!楚隊你後半場都……”胡寶想拉着楚非,卻被淩潋阻止,“讓楚隊先回去休息吧。”
等楚非離開後,淩潋歎了口氣道:“他還是老樣子,認定一個向導就不會輕易找别人了,随他去吧。”
回到房間,楚非立馬進了浴室。看着鏡子中滿身異獸之血的自己,他閉上眼開始沖洗。他能感覺到精神力在後半場訓練中被污染,他也知道并不是戰鬥讓他的精神力受影響,而是自己心裡所想收到了限制。
他在依賴席牧也,這件事讓他警覺。很多事情他都會考慮最壞結果,所以他開始思考對席牧也産生的依賴最終可能會造成什麼結果。
席牧也會因為他的依賴而出什麼差錯,陷入困境嗎?如果在戰鬥中席牧也并沒有及時揮針,是不是異獸第一個就能攻擊到這位向導?
萬一席牧也離開他了呢?就像傅予雲當時背叛他,去到了肖方寅身邊。這位向導會不會到最後也離開他呢?畢竟他們雖然為彼此專屬,但卻沒有進行配對。
他從未看懂過席牧也,這位向導的一舉一動都讓他覺得十分神秘。
洗完坐在床邊歎了口氣,他突然想起席牧也也是從SⅡ訓練所出來的,可每次提到訓練所,席牧也好像總是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為什麼?楚非站起身重新換上一套戰鬥服後決定前往SⅡ訓練所,他每年都會找時間回去看看,這次順便再問問席牧也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