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拂晨和他說了很多,但語氣極其克制,音量也不算大。從拂晨口中,楚非得知這位哨兵不過才21歲,和自己隊裡最小的胡寶、關山雀差不了多少,而他妹妹拂曉才16歲。
14歲進行屬性檢測後,每個人都會被派往不同的城區塔中心進行繼續訓練,直到加入哨兵部隊開始執行任務。
“她不可能是哨兵,說什麼秘密任務,都是騙人的。”
“或許她是向導,她很會安撫人心,我們還在一起訓練的時候每次都是她我才能在過度勞累的訓練中平靜下來。”
但如果是向導,又會被送去哪裡?楚非沒有說話,他安靜地聽拂晨說了一路兄妹倆在一起的故事,0195的臉也浮現在他眼前,讓他心中泛酸。
同樣在尋找親人的不止是拂晨,還有關山雀。可他們還算幸運,當初單維給了照片,讓他們還有些念想。
“希望我們都能快點找到想找的人。”這是拂晨的最後一句,說罷,他也不再說話,面色憂愁地看向窗外直到軍車停在塔中心地下。
辦理好一系列手續後,楚非便帶着拂晨走進塔中心。
“我們先去會議室,指揮長已經到了。”說着,他摁下頂層按鈕。
“陸隊他們到了嗎?”
楚非搖了搖頭,“還沒有通知,先看指揮長怎麼說吧。”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麼這次的任務将會非常危險,他要盡可能縮小知情者範圍确保其他人的人身安全,可憑借他一人的力量又無法與之對抗。
會議室一打開便看見指揮長已坐在座位等待,他雙手抱拳抵在桌上,看起來心事重重,見到兩人才松開拳頭啟聲道:“來了?是D區拂晨對吧?這麼巧,楚非給我發訊息的時候我都沒想到。”
“謝謝你願意來這裡協助,這次我們所調查的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你們不能透露任何有關訓練所和研究所的事。”招呼兩人坐下後,指揮長先看向楚非:“這次回去有什麼發現嗎?”
“所裡的教官都在避開我,唯一一個之前透露過一些消息的教官離職了。”楚非開始複盤這次回所發生的事,“這很奇怪,他們一定是知道席牧也的事,也就是說訓練所和研究所之間一定有某種關聯,消息互通。”
“研究所?是第三研究所嗎?他們和訓練所有關聯?”拂晨聽着一頭霧水。他隻覺得訓練所有問題,可沒想到竟還牽出了第三研究所。還有楚非口中的人是誰?難道就是因為他,才會發現端倪嗎?
看到指揮長微微點了點頭,楚非才向拂晨解釋道:“是,席牧也是我的向導,是從第三研究所過來的,但他同時也來自SII訓練所。”
“從那裡出來的向導……去了第三研究所?”拂晨震驚地瞪大了眼,原來真的是有向導,“所以,拂曉可能在研究所裡嗎?為什麼會在研究所裡!”
“你先冷靜,現在還不确定其他被檢測為向導的人是否在研究所,畢竟目前我們隻知道我的向導同時來自于那兩個地方。”楚非說着蹙起眉頭,“但我的向導很特殊,他不僅有向導的淨化能力,還有哨兵之力,而且他的血液裡含劇毒,體内也被檢測出有信号裝置。”
“同時擁有向導和哨兵之力?體内含……毒?”一時間接收了太多信息讓拂晨大腦宕機,“怎麼會這樣?難道他……他被……”
拂晨沒有說下去,會議室三人面色沉重。楚非垂下眸,“他身上有太多秘密從未告訴我。”
“為什麼不告訴你?他現在在哪?”拂晨激動得站起身,他想那位向導一定知道些什麼,“我們去找他!”
“他還沒醒。”楚非看向拂晨,“前段時間的任務中,他為了救我身受重傷,還在昏迷,我……”
“他醒了。”這時,指揮長開口道:“在你去訓練所的時候他就醒了,一隊和二隊估計這會兒都在他的隔離間,要去的話就去吧。”
感激地看了指揮長一眼,楚非當即帶着拂晨來到淨化二層。電梯中他特意讓拂晨不要太過着急詢問,這樣容易暴露。更關鍵的是席牧也剛醒,不适合在這種情況下做調查。
席牧也醒了,在昏迷了将近一個月後終于睜開了眼。楚非心中跳加速,腳步越來越快。
他迫切想要看到席牧也,他思念那雙能夠深入他靈魂深處的雙眼。
終于抵達隔離間,還沒走近便聽到一群人吵鬧的聲音,楚非不由得嘴角上揚。
“楚隊來了!快讓個道!你們二隊怎麼也來湊熱鬧啊真是的,害得我們楚隊沒地兒站了!”胡寶第一個發現隊長,他立馬放大音量開始“驅趕”二隊隊員。
“怎麼說話的!我們可都是一道的!”闫以葉“反擊”,在看到楚非身後的人時突然愣了愣,接着發出爆鳴:“我靠!你!你不是拂晨嗎?怎麼來C區了,還是跟着楚隊的?不會是……你要加入一隊了?為什麼不來我們二隊!”
拂晨一踏進門就被那銀白發的發色吸引視線,又被幾乎所有人身上裹着的紗布驚了一下,但很快就被那聒噪的聲音吵得情緒都變得無奈,隻能笑笑道:“路上恰好碰到楚隊,就來參觀一下。”
“這麼巧?在哪碰到的?”所有人都有些驚訝。
楚非沒有說話,讓拂晨獨自應對大家夥的“質問”。一進隔離間,他的視線就在席牧也身上,再也無法轉移。
病床上的向導已經能夠摘去氧氣罩半躺在床上,雖然被毒蠍傷到的肌膚還未好,但比醒來前好太多了。
對視的眼神中夾雜着很多複雜感情,或許是不知該怎麼開口,兩人都沉默許久,而隔離間内不知何時也變得靜悄悄,所有人都看着面前大眼瞪小眼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