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洧拔劍警告:“别碰我,否則可别怪刀劍無眼!”
顯然面前的一堆風月女子都被唬住了,一個個不禁往後退到個安全的角落。
周洧大步向門口走去,一腳踢開門闆。
卻發現屋門外圍了一圈的人,甲胄加身,手持長劍。
周洧緊皺眉頭,好端端的怎麼會生出這麼多皇宮守衛來,他垂眸沉思片刻。
“這是做什麼,看押犯人嗎?”他冷笑一聲,随後揚起下巴、提高音量,沉穩有力。
“蠱族族長勿怪,下官也是奉命行事,看守房門隻進不出,隻要您不踏出房門一步,我們不會對您如何的。”
奉命,奉命!又是奉命!
到底是誰要壞了他的名聲?遣送女子、侍衛看守,難不成是南瑞這個皇帝言而無信,故意報複吧。
周洧歎了口長氣,身為兄長替妹妹不平而鳴,無可厚非,誰讓那天……自己确實做了蠢事。
報複便報複吧,不過這屋裡屋外的人要怎麼辦才好,既能保護好自己的清譽,又不會拂了皇室的顔面。
周洧雙手環胸,似是想到了什麼。
“砰”的一聲合上門。
“你們全都去那邊,不要發出聲音,不然就讓你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周洧指向離自己床榻最遠的角落。
而他則是竄入自己的床鋪,拉下床幔。
夜深人靜之時,周洧偷偷鑽出床榻,看了一眼卧房的口窗戶,果然沒人看守,他這間屋子後面便是一條黝黑的小路,走到盡頭便是肴華殿。
他想都沒想拉開窗戶一躍而出,可好巧不巧卻被屋裡剛醒來的女子撞見,眼見那女子正要開口大喊。
周洧立馬投去一記兇神惡煞的眼神,吓得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随後在周洧的注視下,又顫顫巍巍地閉上了眼假寐。
月光撒過整片皇宮,金燦燦的宮殿被鍍上了一層銀白的紗,隻見一團黑影在皇宮中遊走。
楚懷汐睡得淺,窗子被掀動,那細碎的吱呀聲令她很難不察覺。
她沒有等待,而是披上外衣走過屏風去查看。
楚懷汐擡眸上下打量着闖入她房間的賊子。
周洧愣愣地站在原地,雙頰被寒風吹得的有些泛紅,淩亂的發絲别扭地橫在眉前,劍眉之下深邃的雙眸微漾,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瞳孔不自覺地放大,盡管模樣有些呆傻,卻也還是個俊俏的郎君。
二人皆沉默不語,時間飛快地流逝,這種詭異的靜寂的氛圍還在延續。
終于有人開口說了話。
“求殿下收留,借宿一夜。”他的嗓音低啞,尾音微微上揚,帶着一絲嬌羞,卻還有些勾人的意味。
楚懷汐突然笑了,她環着胸走到他翻進來的窗子下,眼神示意。
怎麼來的就給我怎麼滾出去!
知道這是故意為難,周洧卻不急反笑。
他慢悠悠地來到楚懷汐跟前,俯下身湊近她的耳邊,壓低聲音。
“收留我便能得到治療欲風的藥。”周洧越貼越近,“不劃算麼?”
周洧噴出的熱氣全都落在了她的耳朵上,耳尖被熱氣染紅。
楚懷汐向前邁了一步,躲開他的“攻擊”。
她低眸思考着,阿月姐這麼多天了都沒有找到徹底治好欲風的方法,周洧是蠱族佼佼者,說不定他真的有辦法。
“我叫人幫你收拾一下廂房。”楚懷汐在周洧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正往門口走着,打算叫人。
隻聽啪的一聲,窗子被人關上,被驟然間手臂受到一陣拉扯。
天旋地轉間楚懷汐踉跄了兩步,站穩時她與周洧鼻尖對着鼻尖,清楚地感覺到彼此的氣息,以及從身體裡傳出的熱氣。
“别麻煩了,我睡那榻上就行。”周洧瞅了一眼邊上的貴妃榻,又回看向她,盡管語氣裝得真誠無比,可眸光卻還是出賣了他。
他抿抿唇瓣,這貴妃榻……沒事擠擠也能睡下。
楚懷汐抿唇一笑:“不麻煩。”
随後擡起手,一根一根掰開周洧握着自己的手,周洧自是不能如她意,他力氣控制得很好,不會被輕易掰開,也不至于傷到她。
周洧挑挑眉,發出一個略到威脅的“嗯?”
好似告訴她:再趕我走,欲風的藥可就沒有咯!
楚懷汐的嘴角頓時彎了下去,她咬緊牙關,握緊的拳頭咯吱作響。
“随你。”
察覺到楚懷汐臉色不對,顯然是玩兒過火了。
周洧自覺地松開她的手臂,還貼心第替她撫平了衣上的褶皺。
“隔壁的廂房麼?我自己去便好了。”周洧垂着頭,額前的發起雜亂無章地擋在眼前。
濕漉漉的眼眶好像一隻受了委屈可憐巴巴的小狗。
楚懷汐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他,周洧沒有在多做停留擡腳推開門闆,一腳跨出門檻時他頓了頓。
“明日一早,我會将藥方塞進門逢裡,和以前一樣。”
房門被關上的一瞬間,他憋在心底的一句話,随着風動一齊傾瀉而出。
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麼?